梁有義看著三個石柱,眼中帶著震撼還有一絲絲的後怕。
這幻魂給的三件東西,正是這柱子上寫的三個字。
仙魔鬼!
任何一道,都能站在頂峰,可是任何一道,站在頂峰之時,都會使人沉淪。
那魔性的血紅長劍,飽嚐鮮血,如果梁有義沉浸其中,怕是會成為一尊弑神屠鬼的魔,一個隻知道殺人的魔!
梁有義現在都忘記不了自己握住那柄劍時,帶來的快感,殺人時候的一絲爽快,即便是現在,也都是如此。
隻是,殺完人之後,梁有義內心的失落增多了一絲,漸漸變得乏味。
可是試想一下,如果梁有義沒有乏味呢……
梁有義深吸口氣,撫摸著這把劍。
“說到底,我對於魔性,沒有一絲的眷戀,如果坐在這裏的是墨曆,或者是墨刑,恐怕永遠都不會放下這把劍吧……”
梁有義說完,看向那酒葫蘆。
一酒一葫,遊遍天地,那般灑脫,那般的閑雲野鶴,那般的縹緲,真的讓人沉醉,即便現在,梁有義都忘記不了那遊遍天下之時的感受。
世人都說仙人好,飲酒作詩,賞花弄月,美哉美哉。
可是,仙人也有煩惱,夢幻之中自己的兒子死去,梁有義突然厭倦了這種感覺,飲酒作樂如何?賞花弄月又如何?沒有了往日的雲煙,就算是再逍遙,也隻是徒有其表。
梁有義此刻依舊後怕,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杜林楓,哪怕是姚玉雪,恐怕都不會放下這個酒壺,此為仙道,世人追尋的仙道,無拘無束,活的縹緲。
可是,如果不是那骨肉之痛,梁有義依舊不會放下他,甚至,即便骨肉之痛,也可以徹底沉落,更加忘卻紅塵之事,一心飲酒作樂。
說到底,梁有義還是有情有義,無法割舍。
“大家都追尋的仙道,即便是墨曆身為酆都鬼蜮之人,恐怕也是追尋的仙道,此酒壺,完全就是殺招,沒有任何人可以逃脫,隻要心中存有一絲追仙的意圖,就會徹底沉淪,可是……我為什麼對它生出厭倦,莫非,我不應該走仙道?”
梁有義喃喃自語,不知所獲,而是看向了最後那麵具。
這麵具下的生活,如黑暗之中的醜陋老鼠,膽小,可卻為所欲為,無人發現,梁有義當時無比迷戀,仿佛在麵具之後,安全無恙。
但是,摘掉麵具之時呢?
說到底,這如鬼一般的生活,還是不適合自己。
“這鬼道,很是奇特,即便是我經曆過,也不明白其中奧義,莫非,鬼道講究的就是為所欲為,率性而為,活在麵具之後,虛虛幻幻的生活麼?”
梁有義不明白,也搞不懂。
但是梁有義知道,這三個道,恐怕並非所有的道,那三個道長也說過,這隻是三個選擇,選擇任何其一,都會站在頂峰,都會達到極致。
隻不過,梁有義去發現,這三個道路,並非適合自己。
“我雖然不知道還有什麼道,但是,我卻知道,肯定會有妖道,此幻魂為妖,它不會幻化妖道供人選擇,如若選擇妖道,就如同走過它的一生,兩兩纏拌,或許會分不清誰是幻魂,誰是入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