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
李古納哈想都沒想過,竟然能在白河對峙一個月。
遼東鐵騎像瘋了一樣。
東宮幼軍像死了一樣。
而女真,就像中邪了一樣,進不可進,退不能退。
一個月過去,也許麾下眾將已經麻木,已經忘記了最初的戰略是南下,認為咱們是在耗死大明,就如當年蒙古諸部耗死了朱棣一樣。
但李古納哈知道,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兩萬龍象營將徹底失去戰力,目前東風步槍因為大雨和雨後的潮濕,已經報廢了三成左右,彈藥失去性能的將近一半。
李古納哈知道,對麵肯定也是一樣。
而且幼軍是遠征之師,疲憊之師,士氣更加低落。
己方因為火器報廢導致戰力受損,但幼軍的戰力損失更會更高。
必須渡河一戰了。
隔河對射,殺傷太低了,無法結束戰事。
清晨,李古納哈睜開眼就召集了所有將領,將命令發布下去,女真鐵騎全軍出擊,務必渡過白河,龍象營將彈藥全部分配下去,準備登船渡河。
然而命令剛發布下去,李古納哈就聽到了一聲炮響。
旋即是密密麻麻的,如鞭炮一般的炮轟聲。
李古納哈懵了。
己方沒有大炮,大明有。
可這一個月下了多場大雨,今天又是細雨綿綿,對麵的敵人怎麼還有火炮可以使用,是剛從遼東那邊拉過來的?
可遊曳在白河南岸的斥候傳回來的消息,確鑿的知道,從遼東到白河,大明遼東都司一直運輸的都是糧草。
沒有火炮。
為何現在會有火炮轟鳴?
關鍵是如此密集的火炮聲,幼軍軍中有幾百門火炮?
李古納哈徹底懵逼。
如此強大的火力,幼軍為何沒有主動渡河,而是一直對峙,這不合理啊。
……
……
“不合理嗎?”
皇帳之中,因為朱見濟已經到來,王越不敢再坐在帥位上,站在巨大的堪輿圖前,笑眯眯的對三位國公和於謙、彭時道:“用殿下的話來說,窮者精準打擊,富則火力覆蓋,咱們大明現在可以說小富了,那麼自然要火力覆蓋。”
很合理啊。
彭時是監軍,一直在白河這邊,於謙剛從遼東趕來,對局勢不熟悉,聞言問道:“今日渡河的話,對麵肯定會全力反擊,咱們有多少門火炮來壓製敵軍的火力?”
王越道:“回於少保的話,僅是東風迫擊炮便有五百門,炮彈上萬發。”
於謙在東宮軍研院看過東風迫擊炮。
但沒見過它作戰時的樣子。
聞言蠢蠢欲動。
王越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於謙,見狀笑道:“軍令已經下達,此刻反正無事,於少保,彭侍郎,可否隨下官一起去炮兵陣地督戰?”
於謙大喜,“善!”
彭時表麵上是監軍,實際上是照顧於謙,自然也沒意見。
….幾人來到炮軍陣地上。
於謙和彭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夥!
這是什麼陣容?
但見遠離白河南岸將近三百步的地方,幼軍士卒約莫兩千人,分成五百組,每一組四人,一人負責掌控、調整炮身,一人負責測試距離、方位,一人負責放炮彈到炮膛裏,一人負責從後方運輸跑到到陣地上裏。
分工極其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