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厚著臉皮向人借了,他倒真的是打算借,而不是搶。
不過吳凱這人心思機敏,今天又惹了事,一時會錯了意,也顧不得心疼了,主動豪氣了一回,願意捐兩萬兩。
老朱很感慨,這衛所軍營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三千人的協營隻養了一百二十個兵,這參將家卻能輕鬆拿出兩萬兩銀子,看來大明窮的隻是朝廷和皇帝,那些文臣武將士大夫們倒沒一個窮的。
“吳卿一片忠心,朕心領了。”
老朱提起筆寫了張借條,借款一萬兩,月利三分,三年為期,借一萬,三年後還兩萬零八百兩。
他在借條下鄭重其事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還特意蓋上了魯王金印和自己和私印。
“就借一萬兩吧,孤也不能讓吳卿破家相助啊。”
吳凱顫抖著手接過借條,心裏早就認為一萬兩是打水漂了。
不過能有張借條,也還是能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了。
誰讓手底下心腹千總姓趙的做亂呢,這殺千刀的還是自己的妹夫,這破財出血也是不可能了,再說外麵群情洶洶,今天那些該死的家夥們要是見不到點真金白銀,估計也不肯罷休。
平時麻木慣了,可偶爾也會反彈一下的。
總得安撫。
“劉指揮,國難當頭,不知道劉指揮能否慷慨解囊,先借孤一點銀子?”老朱笑著旁邊那個一直僵著臉,想笑更像哭的海門衛指揮使劉一鳴,這老頭子看著像快入土樣子,自進來後就一直是這死人的表情。
劉一鳴張嘴又閉上,閉上又張開,不停的開開合合,好半天後,才終於下定決心,“臣家窮困,比不得吳將軍,隻能拿出三千兩來。”
吳凱在一邊皺眉,劉家跟吳家都是當地的地頭蛇,甚至是百年姻親,“劉叔,國難當頭,監國親自向你借錢,怎麼也得盡力而為,好歹你借五千吧。”
劉一鳴一臉肉疼,“拿不出來啊,我家大人多,開銷很大,又沒什麼進項。”
吳凱眼神示意,“想想辦法,實在是一時不易周轉,我先幫劉叔墊上差的兩千兩。”
劉一鳴滿臉不願,可最後還是隻好無奈同意了。
老朱對這老家夥沒什麼好表情,最後給他寫了一張五千兩借條。
“在座的諸位將校、官紳,本地的豪強大賈們,本監國承諾,這是借錢,打下的借條到期便可來兌換,三分的利錢,可也不低了。”
王闖子在一邊冷哼道,“韃子即將南下,在座的想必有好多人也是曾去過揚州,見過廣陵繁華的,現在那裏卻被韃子屠成了一座鬼城地獄。咱們若是不能守住自己的家園,諸位世受國恩的大人員外們,到時也隻是任韃子屠宰的羔羊罷了。”
老朱笑著道,“再次重申,這是借錢,就當是平時的拆借周轉好了,三分利還是挺高,一般的買賣還沒這收益呢,大家放心,我朱以海向來守諾,有債必償!”
話已至此,一個是殺氣騰騰捉刀怒目的勇衛營遊擊王闖子,一個是滿臉笑意親切的魯王監國,外麵更是全副武裝的一隊隊勇衛營官兵和那紅毛鬼佛朗機火槍手。
“臣願借兩千兩。”
“臣願借一千。”
“臣能拿出一千二百兩,隻能拿的出這麼多了。”
·····
還有人出八百五百的。
不過老朱都隻是笑嗬嗬的應下,還表示感謝,並一一開具借條,簽下名字蓋上印。
萬兩不嫌多,百兩不嫌少。
不過今天出錢多的有誠意的,他自然都是記在心上,那些明顯吝嗇不肯多掏錢的,他也全都一一記下了。
“王遊擊,你立馬派人跟這些大人回府取錢,不要耽誤時間,這外麵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等著銀錢呢,耽誤久了,萬一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亂子來,可就麻煩了。”老朱道。
王闖子馬上會意的點頭,叫來手下兄弟,護著(押著)衛城裏這些有頭有臉的軍官、縉紳、大賈、地主們回去取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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