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秘書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尖蜷縮起來扣進自己的掌心。
辦公室裏安靜了兩秒,才聽到伍秘書的回答:“好的。”
她說完,轉身離開。
反手帶上門,伍秘書在辦公室門口直直地站了幾秒,徑直向黎晚走去。
“以後每天早上給黎總泡一杯咖啡,黎總的喜好,上次我已經教過你了。”
一反往常的親昵態度,伍秘書語氣顯得有些冰冷。
黎晚怔了一下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伍秘書卻是不等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王秘書喝著茶,眼睛瞟一眼黎晚,又瞟一眼伍秘書。
……
吃過午飯,劉秘書和王秘書到露台上抽煙。
“伍秘書今天怎麼了?感覺心情不好,問她她也不說。”劉秘書吸了口煙,和王秘書閑聊。
“還能怎麼了,吃醋了唄。”王秘書吐出一口煙,慢悠悠的說道。
劉秘書驚奇:“吃醋?吃什麼醋?黎總?黎總有什麼醋給她吃?”
伍秘書喜歡黎澤霖在寰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就知道的更清楚了。
王秘書抖了抖煙灰,“小黎。”
劉秘書啞然失笑:“她吃黎晚的醋?這醋勁也太大了吧?人家那是親兄妹。”
王秘書吸了口煙,緩緩吐出去,眯了眯眼,然後說:“咳,話也不是這麼說,照我看,黎總和小黎……看著的確是有點兒……”
欲言又止。
劉秘書追問:“有點什麼?”
王秘書說:“我剛剛不是接了個電話,有份緊急文件在樓下,要我去拿嗎,我拿了就送去給黎總,當時我想著他們在吃飯,也就沒敲門就進去了,然後就看到黎總在喂菜給小黎……”
劉秘書手裏的煙都被嚇得抖了一下,被煙嗆了兩下:“真的假的?你是不是看錯了?咳咳……黎總喂菜給小黎?”
劉秘書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手裏的煙又抖了一下,感覺自己受到了震撼。
王秘書說:“你有沒有覺得黎總和黎晚長得一點都不像?”
劉秘書想了想,突然驚覺:“還真是……不是,王秘書你什麼意思?”
王秘書打起了哈哈:“沒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一說。”他說完滅了煙,“我先進去了啊,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可別到處亂說,特別是伍秘書。”說完就進去了。
劉秘書卻控製不住自己信馬由韁的腦洞,獨自站在露台上抽著煙腦補了很多。
……
那天以後,劉秘書控製不住的開始留意起黎總和黎晚來。
連續幾天下來,他發現黎晚在黎總辦公室的時間漸漸變得比她在外麵辦公室待的時間還要長。
本來每天早上送進黎總辦公室的咖啡都是由伍秘書泡的,這幾天都變成黎晚了。
而且他發現,他越是看,就越覺得黎總和黎晚長得沒有半點相似,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不像,就連性格脾氣那也是差的十萬八千裏。
黎總那就是一座行走的人形冰山,黎晚呢,一天到晚笑眯眯的。
劉秘書越是觀察,就越是奇怪。
……
“黎總,我想請假休息幾天。”伍秘書給黎澤霖送上文件後,平靜地說道。
黎澤霖微微抬眼,“有什麼事嗎?”
伍秘書的工作能力無可挑剔,不僅有能力,而且認真負責,輕易不會請假。
黎澤霖甚至不記得伍秘書上一次請假是什麼時候了。
“沒有,就是想休息幾天。”伍秘書平淡的說。
黎澤霖說:“嗯,最近辛苦你了,休息幾天也好。”
他甚至都沒有問她要休息幾天。
伍秘書抿了抿唇,“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黎澤霖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伍秘書轉身走了出去。
她想了很久,還是不相信黎澤霖會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一定是她這麼多年一直陪著黎澤霖,從不輕易離開,才讓他產生了她一直都在永遠都不會離開的想法,所以也從未給過她額外的關注。
這是她給自己最後的機會。
......
紀曜也不知道從哪個渠道知道黎晚在黎澤霖公司上班。
居然送了一大束玫瑰花到公司。
陳曙圓抱著玫瑰花上來的時候一臉興奮:“是誰送的啊?!”
黎晚接過玫瑰花,拿起上麵的卡片看了一眼。
【祝你有愉快的一天。】——紀曜。
卡片是手寫的,字體很好看,看起來像是紀曜本人的字體。
黎晚抱著花心情複雜,如果是“黎晚”收到紀曜的花,大概會覺得開心吧。
“喲,這麼大一束玫瑰花,誰送的啊?”王秘書問道。
黎晚笑了笑,把卡片重新插進去,說:“一個認識的哥哥在跟我開玩笑。”
“黎總。”陳曙圓突然站直了。
黎晚扭頭看過去,就看到黎澤霖正好和劉秘書一起從外麵回來,他淡淡往這邊掃了一眼,視線在她手裏的玫瑰花上停留了一秒,又掃了她一眼,然後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黎晚頓時一陣心虛。
劉秘書笑道:“黎晚,這是誰給你送的花啊。”
黎晚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說辭。
陳曙圓送完花,跟黎晚又閑聊了一會兒,就下樓去了。
黎晚隨手把玫瑰花放到桌上,沒兩分鍾,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是黎澤霖發過來的,隻有簡單的三個字。
【誰送的?】
黎晚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紀曜。】
大概十秒鍾後。
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黎晚瞄了一眼,是總裁辦公室裏打出來的。
黎晚接起電話:“喂,黎總。”
“進來。”說完就掛了電話。
黎晚把聽筒放回去,看了一眼那束鮮豔欲滴的玫瑰花,心想紀曜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無聲的歎了口氣,然後敲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黎澤霖端坐在黑色辦公桌後,冷著臉看著她。
是吃醋了吧。
黎晚想,忍住笑走過去,規規矩矩的叫:“黎總。”
黎澤霖冷冷的,“你和紀曜有聯係?”
黎晚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上班的。”
見黎澤霖隻是看著她不說話,她接著說道:“那天你不是也在嘛,我哪裏有機會給他留我的聯係方式。”
“丟了。”黎澤霖說。
黎晚愣了一下:“什麼?”
“他送的花,丟了它。”黎澤霖說。
黎晚有點遲疑:“這樣會不會不大禮貌?”
黎澤霖麵不改色的說:“我花粉過敏。”
黎晚:“…….”
那天蔣婉嬌的五十歲生日,宴會廳裏可到處都擺了花。
黎晚從辦公室裏走出去,打電話叫來陳曙圓,讓她把花帶走了。
麵對陳曙圓的疑問,黎晚把黎澤霖的原話告訴她:“黎總花粉過敏。”
劉秘書納悶:“黎總花粉過敏嗎?沒聽說過啊。”
“大概是最近得的吧。”黎晚敷衍的說。
陳曙圓開心的抱著花走了。
“怎麼沒看見伍秘書?”黎晚忽然想起來,問道。
“伍秘書請假了。”王秘書說。
“沒什麼事吧?”黎晚問道。
“應該沒什麼事。”王秘書說。
黎晚就不再問了。
……
辦公室裏的黎澤霖並沒有因為黎晚把花處理掉就變得心情愉快。
紀曜的出現讓他有了很嚴重的危機感,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黎晚小時候是為什麼突然和他變的生疏的。
黎晚小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十分粘他,每天上學都要淚眼巴巴的送到大門口,每天放學回家,她早早地等在大門口迎接他,一看到他就往他身上撲,抱著他撒嬌。
但是自從他參加夏令營回來,她就突然變得不再粘他了。
初時他並不知道原因,直到後來才知道,是因為紀曜搬了過來。
他不在的那個暑假,黎晚幾乎每天都往紀曜家裏跑,跟在紀曜屁股後麵左一個紀哥哥又一個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