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嬪失手打翻了酒杯。
坐在旁邊的宜嬪驚呼一聲道:“哎呀,姐姐怎麼這般不小心吶。”
她這一聲,倒是惹來不少目光。
身旁伺候的宮人忙上前來收拾。
宛嬪等那些打量探尋的目光都移開了,才臉色難看的壓低聲音道:“管好你自己。”
宜嬪的臉色頓時也愣了下來,嘴角卻掛著笑,她端著酒,陰陽怪氣的諷刺道:“宛嬪姐姐真是好大的脾氣,不過也是,入宮前,晚姐姐可是怕姐姐怕的不行呢,躲了姐姐那麼多年,現在進了宮,卻是越過了姐姐得了皇上的寵愛,姐姐心裏不忿,也是難免的。”
宛嬪的父親不過就是升了個大理寺少卿,論官職,還比不上她父親。
她那個郡主娘娘的母親去年還被皇上責罰,如今已經失勢,竟還不知道收斂。
宛嬪狠狠地刮了宜嬪一眼:“宜嬪,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再如何,也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另一邊的麗嬪瞧見這頭吵得熱鬧,嘴角忍不住掀起笑來。
她卻是不湊這個熱鬧。
在她看來,黎晚得寵,總比宜嬪宛嬪得寵來的更讓人接受。
離得稍遠些的安陽公主也注意到這邊的暗潮洶湧,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這時,皇帝舉起了酒杯,所有人跟著舉起酒杯,按照慣例,皇帝說了一段簡短的祝酒詞,然後篝火晚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大概是到了野外,天地寬闊,那些束縛著人的規矩仿佛也鬆懈了些。
無論是主子們還是奴才們,都不像平時那麼拘束。
談天論地,放聲大笑。
黎晚餓得慌,埋頭吃肉。
皇帝割一盤,她吃一盤。
曹鈺有些看不過去黎晚竟然要皇上伺候,幾番上前想要替皇帝,都被皇帝用眼神製止了。
皇帝興致盎然的把肉割成一片片的放到盤子裏,看著黎晚把他割的肉都吃的幹幹淨淨,心裏就有種異樣的滿足感。
皇帝推過來一個醬碟說:“試試看這個醬,是當地特色,別有一番風味。”
黎晚用烤肉蘸了點,那醬裏有種什麼東西餿了的味道。
皇帝問如何。
黎晚隻說吃不慣。
皇帝也不勉強她吃,又說:“少吃些,後邊還有許多吃的,小心又脹的肚子痛。”
他這麼說著,割肉的動作卻不停。
黎晚哀怨的看他一眼,那你倒是少割點肉啊。
不過這鹿肉烤著真是好吃,烤之前醃製許久,醬料的香味完全滲透了肉質深處,外麵一層上麵的香料完全和肉香混合,光是聞著氣味就叫人垂涎欲滴了,肉質也完全不會幹柴,配上各種醬料,簡直叫人胃口大開。
再配上冰鎮的果酒,正好解膩,一口肉一口酒,簡直不要太滿足。
當地官員還安排了歌舞坊的歌舞伎過來表演。
黎晚吃著烤肉喝著果酒,看著翩翩起舞的美人們,在這熱鬧的氣氛中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快樂。
皇帝看起來也很開心,他也是難得在人前這樣放鬆,俊美的麵龐被火光照亮,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嘴角含笑,聽著兩側的大臣高談闊論,偶爾說幾句,不時地扭過頭來和黎晚說幾句話,手上也不閑著,不時的往黎晚嘴裏喂些他覺得好吃的東西。
眾人見得次數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不以為然了。
大臣們沒有夫人小姐們那麼多百轉千回的小心思,都覺得皇帝就是把黎晚當成了一個隨便養著的小玩意兒,跟貓阿狗啊似的,高興了喂點東西吃,逗弄幾下,都沒多把黎晚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