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風夾雜著北國的寒氣緩緩走來,不久的將來,溫柔的春雨會擁抱整片江南大地。
野草稀稀拉拉幾根插在路邊的黃土堆上,春日的邊塞依然是那麼寂寥。
“唰——”
白羽劃破死寂的荒野,鐵箭頭無情刺入匈奴首領的頭骨,瞬間腦漿迸裂!
胡人中頓時騷動一片,鐵甲羌戈撞擊聲不絕於耳。漢子們團團圍成圈狀,嚴陣以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匈奴人的心也繃在弦上。他們都知道敵方的主帥,是怎麼也不能輕視的。
正午烈陽高懸,大地蒸騰出滾滾熱氣。匈奴戰士中已經有人支撐不住了。
“殺!”
野幕後麵傳來一聲嘹亮的嘶吼,接著,大湯帝國的將士們蜂擁而上。
為首的將軍,手馭白金汗血寶馬,身披熒熒鐵甲,少年意氣,星眉劍目。
見他張開臂膀,拉開千斤金樸姑,鷲翎乘勢飛出,箭箭毫不留情直擊敵方要害。一路橫掃過來,敵人已是四散奔逃,年輕將軍的鎧甲上敵人的血如同梅花般朵朵綻開。
“馭星,塔可木已經被生擒了。”
副將宋智江興奮向大將軍彙報戰果。
塔克木,匈奴王的同係表叔,其領導的東匈奴軍在大湯邊疆肆意搶掠,無惡不作,早已成了朝廷的心頭之患。
將軍聽後微微一笑,旋即飛身下馬,脫掉身上的重甲。沉重的鐵甲褪去,青年英俊的麵龐徹底顯現。深邃的眼眶中一雙野狼般的綠眼睛灼灼逼人,彪腹狼腰般的身材紮在褐色武服裏,勁瘦有力。
馮驍,字禦星,兵部侍郎馮羽的幺子。母親是匈奴供奉上來的胡人舞姬,在馮驍出生後不久便抱病而終。
胡漢結合的長相使馮驍自小便備受排擠,但他出色的軍事技能卻隨著時間逐漸顯現出來。
在討伐匈奴王的戰役中,初出茅廬的馮驍一舉斬下敵方數十人,重傷其精銳部隊,一戰成名。
自此,他便憑著血海裏的廝殺平步青雲,一路從監軍升到督衛大將軍。
“烹羊宰牛,筵慶凱旋。”
馮驍短短的八個字如同魔咒般瞬間燃起了將士們的熱情,千營同呼,奔走相告。
是夜,營帳裏氣氛正上頭,美酒,燒烤,舞蹈,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眾將領們把酒言歡,觥籌交錯間各色酒精交織出朦朧的氣息。主座上,馮驍手握玉盞,像眾人示意。而玉盞裏裝的並不是什麼瓊漿玉液,而是一杯普通的羊奶。嚛魰尛說蛧
“將軍莫不是玩不起,喝奶作甚?”
宋智江身旁幾位新來的士卒交頭接耳道。
宋智江心裏暗笑,等日後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不止酒精過敏,還口味清淡,忌辛辣,會更震驚吧。
*
春雨潤如酥,綿綿小雨過後萬物開始勃發。春的氣息敲響了崔府裏無人問津的小院。
那日在崔銀桂的拳腳下,陳鶴耳死死護住臉,才得以不破相。但額上留下的淡淡的疤,在濕潤的季節總會隱約作痛。
陳鶴耳放下額前的頭發,擋住疤痕。無論是為了誰,這筆賬,她遲早要算清。
打量四周確定母親還在小憩,陳鶴耳偷偷繞道低矮的南牆,一個翻身便跨過了圍牆。
想要幫原主報仇雪恨,現在這具病弱的身子和家徒四壁的房間可沒有一點信服力。這幾天她不光在家中修養,還會溜到街上,看看自己能在這個時代做些什麼。
這個架空的時代名為大湯,實質和宋朝略微相似。在工商業極為發達的京城地區,勾欄,花坊遍地生長。
在街上,總有匆匆忙忙的馬夫,小廝,趕著為主子買糕點哄花坊裏的姑娘。
“麻煩姑娘讓讓。”
一位提著食盒的腳夫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跑過陳鶴耳的身邊。
中央大街上川流不息,幾家腳夫拎著食盒來往穿梭。頓時,陳鶴耳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商機。
這個時代的腳夫不就像現代的外賣員麼,隻是零零散散難以管理。若是稍加集中,組成現代意義上的外賣公司,豈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