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轎子便穩穩當當停在了將軍府門前。這將軍府雖然坐落在繁華的帝京,皇城之下,卻意外的樸素。簷牙高啄,黑石長垣,簡約又肅穆。
寬敞大門外早已有人等待,陳鶴耳一眼就看見了馮驍。他今日倒是穿著正式,杏色的長袍與自己這身衣裳相得益彰,若不是剛剛聽到了轎夫們的話,陳鶴耳估計還會為他的“體貼”小小感動一下。
但是又怎樣呢,兩人之間隻是交易關係,沒有必要交織上感情。如果馮驍隻是讓自己頂替一下愛人,她倒是不會介意。但若是讓她背上奪皇帝女婿的大罪,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你來了。”
馮驍超朝她伸出手。
陳鶴耳順從地伸出手。待馮驍接過那雙雪白的手,不禁微微一愣。
陳鶴耳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紗。
“臉上生了些小瑕疵,遮住了能好看些。”
陳鶴耳的解釋很生硬,但馮驍並沒有再說什麼。
這層薄紗也是她中途想到的主意,將軍府魚龍混雜,指不定有人能認出自己來。若是奪公主夫婿這個黑鍋真落到自己頭上,自己倒不會心疼崔尚書那一家子,反到是擔心自己的母親沒了自己,一個人又怎麼生活下來。
況且,自己帶了麵紗,做些出格的事情,也無妨了。
麵紗下陳鶴耳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由馮驍引領著,陳鶴耳經過長長的走廊,徑直走入會客廳。一路上,不少仆人偷偷瞄她,密集的視線如同暴雨般落到她的身上。陳鶴耳禮貌地向他們眼神示意,幾個仆人接觸到她的視線的瞬間便快速低下頭。
會客廳內氣氛嚴肅,最顯眼的就是牆上大幅潑墨山水畫,丹青繪成的巨虎盤在青色群山之上。壁畫前,一把黃花木的太師椅立著,一位絳紫衣裳的老者端坐在那裏。老者眉須皆白,但身骨硬朗,擁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如果沒有猜錯,這就是當今天下第一武將馮善,也就是馮驍的父親。
太師椅下兩旁簡單的桌椅上坐著形色各異的女人,年紀大的鬢角間已經生出白發,年紀小的眉間青澀未退,有穿金戴銀的,有穿著樸素的,高矮胖瘦,滿滿坐滿兩排。んτtρs://Μ.Lωxδ9.org
這馮大將軍,不僅以戰場拚殺英姿聞名,還是出了名的濫情。自從十幾年前發妻去世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不停招攬小妾。誰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耄耋之年的老頭呢,馮善倒是不會強搶民女,隻是他納的妾大多數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和一些圖謀不軌的女人。
陳鶴耳剛想向他行禮,對方便雙袖一揮:
“免了。”
“禮數還是不能少。”
陳鶴耳毫不猶豫地跪下行了個大禮。
“見過馮大將軍。”
久久沒有回複,陳鶴耳就這麼跪著。這還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更加困難。
半晌,馮驍出聲了。
“父親,這禮夠重了吧。“
“我說過免禮。”
馮善語氣輕飄飄,仿佛此刻跪在他麵前的不是活物。
“行了,站起來吧。”
麵紗遮住了陳鶴耳拚命忍耐的臉,她發誓自己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跪過這麼長時間,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膝蓋開始酸痛,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上麵的淤青。
雖然是個武官,但馮善這混跡官場的手段也著實厲害。若是聽了他的不跪,那便是無禮,吃虧的是自己;若是跪,那便是給馮驍一個下馬威。陳鶴耳自認為不是蠢姑娘,那這下馬威還是留給馮驍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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