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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明梔不解,看到他這般陌生的事情,心裏也是有些慌亂, 不是因為做了什麼錯事而慌亂, 而是他這般神情讓人看了之後覺得痛心和無措而慌亂。
她看不得這樣的溫司堯,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太心痛了, 而她好像也是無力去阻止這一切發生。
“梔梔……你對你的過去記得多少?又是了解多少?”溫司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那封匿名信給帶走邏輯和鎮定。
可還是忍不住去問明梔。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和她討論過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她的具體過往是什麼,現在被人這般一激, 心裏產生了動搖。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純人類的身份了?”明梔一聽他說起自己的身世便知道他很可能是已經得知了她的一切了,甚至是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所以才這樣去問。
“是, 我早就知道了。”
“然而殿下現在是懷疑我純人類的身份?”
“我沒有, 我是沒查出你在進入明家之前的經曆和過往,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直調查著的事情有沒有什麼關聯。”
溫司堯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是因為你母親失蹤的事情嗎?”明梔輕聲問道。
溫司堯聽見她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渾身一僵, 已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我告訴殿下我也不知道我具體的身份和來曆,殿下會相信嗎?”明梔一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並不相信自己了, 心頭不知怎地一片悲涼。
說到底,一個人被過去的事情所絆,也並非是說他懦弱或識別的,而是他依然對往事耿耿於懷,無法從過去走出來。
而且, 溫司堯找了他媽媽十多年了, 他的外祖父也是找了這麼久,從失蹤到現在……年複一年地尋找,恰是遇到一些線索如果是和親密的人有關的話, 不管真假都會先問個清楚明白吧?
站在嬌花的角度去看這個事兒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看的話,倒是讓她覺得極度難受了。
她在他心裏或許很重要,但是還沒有重要到某個讓他不顧一切相信她的地步。
因為她是純人類,這是原罪。
明梔心裏的一腔熱血驀地被潑醒,原來她做了這麼多事情都敵不過他從不知道哪裏得回來的某些重要情報,還真的是……讓人失望呢。
“殿下既然懷疑我或許可以將我重新關押起來,反正我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這麼久,是屬於欺君之罪了,殿下治我的罪也是很應該的。”
明梔也不反駁不辯駁,她在書中是一個早死的炮灰,作者對她的生平和經曆根本沒有寫全,她僅僅知道的是自己在明家裏的際遇,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
所以她對原主在出現在明家之前的一切過往也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原主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明家。
說到底,原主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直至現在這種情況……依然是一個受害者,隻是這個結果是由她承擔而已。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而是……”溫司堯聽得出她話裏的堅決之意,也並非是賭氣,心裏不知怎地一下子就痛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覺,總而言之就是堵得慌。
“殿下,我原以為我們之間已經再無矛盾,我們可以和睦相處,但是我可能是太天真了,也太不自量力了,我是純人類,我已經是踩了雷了,我不為所有獸人包括你所包容,我的存在就是原罪,我不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該死。”
明梔說完這番話,懸浮光艦也已經是停在太子宮殿外了,她閉了閉眼睛,想起那個暗黑的牢房,說道:“殿下,你下決定吧,將我關哪裏你說了算。”
溫司堯看她明明有著帝國至高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等級,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反抗他,卻是這般束手就擒任由他擺布,心裏早已經是痛得無以複加。
再看她一副失望至極的落寞模樣,是終於忍不住,從她身後摟緊了她,說道:“你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逃走?你明明有這樣的能力。”
“原因殿下知道的。是殿下給了我一個家,就算要死,也想死在這個家裏吧。”
“別說了別說了,你是想心痛死我是不是?”溫司堯怎麼可能將她關押在暗牢裏?終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再這樣做。
她是他的命啊,就算他母親失蹤的事情真的與她有關,與她的身世有關,他都是不可能去對她做出一些什麼的。
“那殿下是想怎麼處置我?是要和我冷戰嗎又還是要疏遠我?”明梔任由他摟住,可總歸是有些心灰意冷,也是覺得他們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縫,很難再回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