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土豆十八吃, 實則還是泡了湯。
何和禮不過在府上呆了三日的時間,就被通知首領病重,需要他盡快回部落主持大局。
事情都有輕重緩急, 相比起親爹而言,土豆的分量自然要落下一乘。
不過, 努爾哈赤是個重情義的人, 他直接派人打包,裝了一馬車的土豆隨他回董鄂部。
“兄弟,回去先解決要緊的事, 土豆就安排給部下催芽, 等到三月差不多就能種上,別錯過了時間。”
怕他一來一回錯過種植周期,先給了也不怕, 不會出現背棄承諾的事情。
“大哥!”何和禮重重抱拳,眼含熱淚, “謝謝大哥信我!”
努爾哈赤拍拍他的肩膀, 這有什麼不相信的啊,兩部接壤,相隔不遠, 若是不歸順, 那就帶兵打過去。
而且他觀何和禮, 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他說的結娃娃親,自己甚至心動了,如果不是夫人阻攔,說不定三兩句話就把褚英給許配出去了。
但是他也認可佟子衿說的,不是相愛的人又怎麼能隨隨便便過到一起。
以前沒有這感覺,但是以後讓他枕邊換了人, 怕是真的會不習慣。
馬鞭子抽起來,急踏出一縷黃煙,舒爾哈齊終於耐不住性子,問了出口:“哥,為什麼先給他?”
嚴格來說,何和禮沒有正式帶著董鄂部的兵力歸順他們,土豆先送了出去,他們若是反悔……那就是熊瞎子撿苞米的結果。
打也不是不能打,他就是心裏頭有著說不出的忐忑,他們同何和禮,也沒有認識多久的時間,但又迫於形勢考慮,選擇了推心置腹。
他雙眸寫著憂思,沉吟片刻的時間,心情突然變得沉重。方才就想開口勸勸,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現在人都走了,他說這些也都沒有用。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努爾哈赤瞥他一眼,大步流星往回走,同他的魂不守舍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哥還是他哥,自信又霸氣。
舒爾哈齊什麼都沒說,但是這話一撂下,
心裏仿佛就有了底氣。仿佛他就是如來佛祖,孫猴兒怎麼折騰也出不來他的五指山。
忽的腳下生風,他也跟了上去,期盼有朝一日,他也能這般從容。
兄弟兩個並肩走著,陽光從雲層中照射出來,一瞬間映照在臉上,金燦燦的,像是迎來了曙光。
“你和額亦都,去打巴爾達城。”
舒爾哈齊先是一愣,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知曉這是兄長給他的考驗,他一定不負眾望,大勝而歸!
佟子衿不日出了月子,清清爽爽洗了個大澡,像是重新做了個人。
三月的天氣還不算迎來了春天,山頭料峭,依然是冰雪覆蓋,春風怕是現在隻綠了江南兩岸,和東北這片土地,至少相隔了幾千公裏。
後世做高鐵還要一天,更何況是春姑娘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北方趕。
若是路上被誰纏了住,許是要五月份才能過來大展拳腳。
不過是換了個屋子窩著,好在滿月的兩個崽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她開始享受帶娃的樂趣,以及苦悶。
雙胞胎一起睡覺的時候,乖得像兩個小精靈,光是安安靜靜看著他們,都能感受到她溢出來的歲月靜好。
但孩子一哭,基本就是360度雙倍喇叭一齊響,一個習慣了亥時哭鬧,另一個則是偏愛寅時報曉。於是晚上醒一回,大早上再清醒一回,半個月下來,她就沒有睡好整夜覺的時候。
努爾哈赤想將孩子移去奶娘那頭都不成,在吃慣了母乳之後,他們變得挑食了。夫妻兩個,夜裏頭若是一塊睡著,準保被吵醒幾個回合。
“你要不宿在書房緩一緩,眼袋都快掉在地上了。”哪裏還是什麼小精靈、小天使,分明就是磨人精,還是兩個!
帶褚英是先苦後甜,帶雙胞胎就是先甜後苦。
唯有閨女才是甜心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