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碰到金台吉, 車馬已經快進入直隸。
此時的進京路程走過了一半,佟子矜不免也放鬆了警惕。
回去的時候會如何暫且不得知,但是前去朝貢的路上, 她很篤定, 金台吉同他們不會起衝突。
隻要他不發瘋。
朝廷對邊疆少數民族管理, 還是很嚴格的,沿途驛站都有士兵護送, 目的便是防止這些進京朝貢的部落首領出了亂子。
用康熙的那句話說,明太祖是個好皇帝, 他一個人的實績就夠大明後麵的子孫吃兩百年。
然而後頭的子孫越來越完蛋,真就幹吃了兩百年, 攤手jpg。
如果他知道後代兒孫這樣,八成會掀開自己的棺材板, 腳踹光宗朱常洛,手劈英宗朱祁鎮, 最後看著思宗朱由檢深深歎上一口氣。
默默爬回了棺材裏,給自己蓋上, 蓋得嚴嚴實實。
明朝老祖宗嘔血,清朝老祖宗也沒好到哪裏去,佟子矜當場刷屏, 問問諸位大佬,是怎麼好意思笑話前朝的。
宣統:求放過
同治:替我自己以及光緒求放過
鹹豐:不好意思尿遁了
道光:咳咳, 我也算麼?
嘉慶:應該和我沒關係吧
乾隆:康乾盛世, 雨朕無瓜
雍正:黑臉jpg
康熙:替兒子說了,康雍乾盛世
佟子矜:心無掛礙jpg
那能怎麼辦呢,老祖宗兜著唄,有生之年幹翻倭寇, 盡量讓兒孫後代能吃兩百年的。
“貝勒爺,前頭葉赫騎兵少了兩個人。”有士兵勒馬稟告,聽得努爾哈赤眉頭一皺,“向兵爺問問情況。”
他們進京的人員、數量、規模都是製定好,提前稟了上去的,不可能走著走著突然對不上數量了。
多兩個人不行,少兩個更不行。
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夾帶私貨進京,或是走漏了軍情,杖斃或者掉腦袋,終究都是一樣的結果。
“說是病了,落了腳程。”努爾哈赤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什麼樣的病會連馬車都不
能坐,非得被丟下照顧?若是出了傳染病,兩邊又怎麼會如此淡定?
“必然有蹊蹺。”佟子衿神情一頓,更為警惕。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拿著兩塊手帕來問,是不是女眷的,他們在車馬附近撿到。努爾哈赤想叫東果和布順達過來瞧瞧,被她抬手阻止了。
“孩子們都是規矩的,丟了手帕也會同我講。”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她隱隱約約猜到了葉赫的用意,警覺道,“這帕子隻怕是有問題。”
半個月下來,金台吉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理應越拉越遠,正常來說,隻要兩方隊伍一直行進,就不應該有相見的機會。
其中必然有詐,甚至關鍵點很有可能就在這兩塊帕子上。
別問,問就是女人的直覺。
佟子衿有意無意捂了捂鼻子,叫那兩名將士把帕子燒掉。並且讓他們用黃酒洗手洗臉,單獨在一處呆著,莫要與旁人有接觸。
她有些擔心,是天花病毒。
但努爾哈赤不讚同,若是發了天花,莫說葉赫部落,就連他們也不會被允許進京,中道攔截遣返的希望都不大。肯定要安置起來,防止病毒傳播。
這年頭,天花可是最要命的傳染病了。
也正是因為死亡率高,佟子衿才感到害怕,霍神醫的牛痘實驗雖說搞成了,卻沒有得到廣泛的應用,就連她自己,都不敢做第一個嚐試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