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哈齊倒是沒想過娶葉赫格格, 更何況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女真第一美女。
她帶著“興天下,亡天下”的欲言出生,自己可是招惹不起。
他再拒絕, 架不住金台吉熱情啊。
“你不要擔心, 大家都知道你沒做錯什麼, 都是努爾哈赤不講理。”他大言不慚地煽動局麵,恨不能在火上澆層熱油, 就差明明白白將“打起來吧”寫在臉上了。
舒爾哈齊尬笑著,想起昨日嫂嫂說的那句話, 這人怕不是腦子進了水?
哦不,他可能是拉肚子, 把腦子拉出去了。
這雖然有點惡心,但也未必不是事實, 畢竟看著金台吉湊過來的那張臉,他多少有點笑不出來。
“在下與福晉少年夫妻, 真心相愛,容不下旁人了。”
小蝶生了阿敏以後, 陸續又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如今已經是一家五口的幸福之家,根本容不得旁人再加入。
這些年, 他也和兄長一樣,拒絕過不少聯姻的部落和對象, 有了第一次拒絕, 就必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惜金台吉不信啊。
男人三妻四妾,欠多少桃花債都是正常的,更何況他們這種有實力的首領,隻要體力跟得上, 恨不能將自己的種帶到世界各地去。
“多夫多妻,圖個熱鬧嘛!”金台吉仿佛聽不見他說什麼,自顧自地往下講,時不時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關係親近。
大概就是,咱倆誰跟誰啊,那就是未來堂舅子的關係!
人無語到一定境界,連辯駁的話都說不出。按照東北人有事快點說,沒事別嗶嗶的個性,舒爾哈齊隻想上去給他一拳。
反派死於話多,但是某台吉並不曉得自己是個反派。
他眼裏閃著光芒,嘴角顫動道:“你可以假裝訂婚,聯合葉赫,打努爾哈赤一個措手不及。”
舒爾哈齊:“……”
到底是誰瘋了?
“不不不,謝過你的好意。”他撓撓額頭,拒絕聯姻又不意味著拒絕所有,
男人上了酒桌就都是兄弟。
也不僅僅是金台吉,越來越多的朝臣選擇和他交好,冥冥之中大有蓋過努爾哈赤風頭的陣勢。
“你就沒有一點點懷疑?”佟子衿摳摳自己的手心,忽的轉頭看他,笑問道。
難免會生出不平衡的心理吧,這再正常不過了。要是沒有一點嫉妒的意思,那真就是聖人的胸懷。
反正她自認不是聖人,但是努爾哈赤是不是,還真的不清楚。
倆人睡了這麼多年,也猜不到他此刻心裏在想什麼。
“他是我弟弟啊,他如果真的想取我代之,我肯定心甘情願地給他。”嘴唇上下一碰,便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佟子衿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心裏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嘿,那都是褚英崽崽的,當叔叔的就別肖想了。
不過她認識的舒爾哈齊不是這種人,她也百分百信任他。
那小子從小就是個有良心講義氣的,不管是對佟府,還是對他親哥。
由於受不了某些朝臣的熱情,以及連綿不斷的酒局,他甚至為躲人,先回了赫圖阿拉城一步。
在外界看來在,這更像是兩兄弟鬧掰,弟弟先回去收複舊部的信號。
誤打誤撞,這步棋倒是走得極妙。
“朝廷下一步,要開始對付遼東了?”佟子衿抬了一隻眼看過去,男人正毫不關心地啃著蘋果,那果子又大又圓,光聽嘎巴嘎巴咬的動靜,都能分泌出口水來。
聽見這問話,他眼睛睜了一下,卻隻是盯著麵前的蘋果,喉結滾動,卻是嗬嗬兩聲,好像什麼都沒說似的。
一個人這般模樣,要麼是胸有成竹,要麼就是純裝bility。
而努爾哈赤,兩樣都占了。
佟子衿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如果就此開戰,建州女真是沒在怕的。頂多是辛苦了一些,要打一場持久的戰。
不過勝利也是必然的,坦克出馬,他們就大膽地問一句:還-有-誰?!
要說為難,也有那麼一點為難,楊溱溱父
親楊紹勳此時還就任著遼東總兵呢,若是兩方開戰,他們總不能任由人家追著打吧?
不管是哪頭先動手,楊溱溱都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那個。
“皇上都不處理政務,怎麼開打?”
佟子衿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說的好有道理啊,讓人一時竟無法反駁。
萬曆皇帝不問朝政許久,別說少數民族首領進京朝貢這種事,就是王恭廠爆炸死傷無數,也沒見他出來主持大局。
反正朝堂上一切都還算井井有條地安排著,有皇帝沒皇帝好像也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