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阻攔之下, 吳孟明終於見到了他爺爺口中的“天鵝”,即便他不承認自己是蛙,世人也都當他是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 他唯一在意的是, 東果是不是還心悅他。倘若待他沒有一丁點的感情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麵前隔了幾步, 東果靜靜地站在原地, 想起布順達教她的,女孩兒要矜持, 要給男人主動的餘地。可一見了人,她就是忍不住想靠近,雖然還有一點生氣。
喜歡一個人是壓抑不住的,想見到他, 想靠近他, 可吳孟明一而再再而三地退縮, 顯然像是懦夫行為。
世間男子當真都這般膚淺, 是因為她太過主動將人嚇跑了?
東果無奈斂住笑意, 刻意控製自己不去盯著人家。她無非想要一個解釋,為什麼不回京城,是在躲著她?
明明態度一般,為何又和阿瑪講, 想求娶她?是他爺爺的意思, 還是他的想法?
糾結、踟躕,讓她不敢離弦衝過去, 做回那個灑脫的自己。
許是愛情本就是這樣的滋味,酸澀中又隱隱透著果實成熟後的甜味,她若想摘了這果子,就要熬一整個季度。
不同她所思所想得複雜, 吳孟明見到人後,身子不住地向前傾,奈何腳尖含了情怯之意,生怕求到的結果非他所願。
最終,感性還是戰勝了理性。他摩梭著腳尖,闊步向前走去。
東果的兩隻手指細細攪在一塊,無不昭示著她內心的糾結。可一見人走來,雙腳就像不聽使喚一樣,婷婷嫋嫋的朝他走了過去。
兩隻眸子水潤清淺,盯著男孩子的那張臉,忽然臉紅心跳起來。她定定站在了原地,心想這一回,勢必要問個明白才行。
忽然就聽見褚英從後頭朝她招手:“姐,快過來!”
聽見這呼喊聲的,顯然不止東果一人,吳孟明回頭看清楚是褚英,也不好耽誤姐弟兩個的時間。
他沉了口氣道:“你先去……”後頭的那句“我在原地等你”沒說出口。
東果怔了怔,嘴巴張張也沒說什麼,隻是心頭隱隱有失望的感覺。
難得見一麵,就不能讓小太監去同褚英說一聲,她這忙著呢?
還有大弟弟也是的,沒個眼力價兒,看不到她這有正經事?
別問,問就是森氣!
無辜的小鹿眼中注滿了霧氣,她快速地扭過頭去,不讓人看出她的委屈來。
吃一塹長一智,她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食不下咽玩不痛快的苦她吃夠了,何必負隅頑抗,額娘說的對,躺平當鹹魚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就趁著她這條鹹魚還能蹦躂蹦躂,她還有作的機會。
少女麵色不虞,橫眉回頭掃了一眼,二話不說往前頭走,背影颯爽,大有“我要這天再不遮我眼”的氣勢。
做人猶猶豫豫,那還是她愛新覺羅·東果?
前些日子不過是人在熱河沒有機會,現在她又站起來了,那腳下這片土地,連同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她家的!
少女冷了冷心,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沒兩步的工夫忽然定在原地。眼睛是看向的前方,聲音卻是飄向了後頭。
“我已經定親,往後若是無事也不必相見了。”
氣頭上說出來的話,也許半夜三更就會後悔,但現在,依著她的性子,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