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應該再來一輪,夥計們。”駕駛員的腦袋探出來,赫然是跟索普差不多大的男孩。
阿納托利正準備要推開車門下去,就聽到一聲怒氣衝衝的吼聲,“該死的,這幫狗雜碎們!”
就看到蘇菲亞大嬸,手持RPG—7火箭筒,站著對著自家房子內轟了一炮!
媽的,屋頂都給你炸沒了。
高軍額頭有點虛汗,僵硬的將脖子轉過來看著阿納托利,“蘇菲亞大嬸…打的挺準。”
“她曾經在高射機槍部隊服役,你看過《這裏的黎明靜悄悄》嗎?就是在她的部隊取景的。”
蘇聯曾經有八十萬的女兵,這個數量在全世界也是無可厚非的第一,會打個RPG怎麼了?
犯法嗎?
阿納托利推開車門,氣勢洶洶的走過去,大聲咆哮著,那裝甲偵察車上的索普被揪著耳朵硬生生拉下來。
“偉大的蘇聯戰士不懼怕任何的挑戰!”索普大聲喊著,這讓跟在後麵的小弟伊裏奇等人全都雙眼放光,十分崇拜。
高軍推開車門,左手擋著風,右手點上火,扣了下眉毛,走過去,拍了拍這輛BRDM兩棲裝甲偵察車,還蹲下來看了看,這輪胎有點老舊,也有點褪色,但整體來說還是很不錯。
“不是說…”他閉上嘴,看了眼索普,對方使勁朝著他使眼色,千萬不能讓自家父親知道,自己拿出來賣的。
“老板,我們再進去看看有沒有活口?”巴尼克勒斯接過AKS-74U自動步槍問。
高軍回頭看了眼被打成狗樣子的房屋,眼瞼微微抽搐,撐著膝蓋站起來,他有會亞洲蹲,有點搖晃,手指撐了下地麵,“算了,我們先撤。”
“去哪裏?”托尼科夫問。
高軍目光看了下跟著索普來的其他小朋友,咧開嘴笑了,“先生們,你們誰歡迎我去做客呢?”
202營地,辦公室中。
迭戈斯基靠在椅子上,眯著眼,出神。
嘟嘟嘟~
桌子上的座機發出聲音,打破了他的沉思,眼神一聚焦,手裏的香煙一抖,煙灰掉在褲子上,燙的他忙起身撣幹淨。
沒好氣的看了看香煙頭,丟在地上,雖然煙灰缸就在桌子上,但還能有比這更方便的嗎?
氣衝衝的抓起電話,還沒開口,對麵的人就說了一通,迭戈斯基的表情瞬間難看,情緒很激動,“該死,沒發現他?你們吃的是美國佬的大便嗎?白癡!”
“將軍,請你冷靜。”對麵男人沉聲說,“我們比你更憤怒。”
迭戈斯基聲音一卡,臉色漲紅。
“我們派過去的人都死了,你現在聯係他,試圖從他嘴裏問出他們在哪裏,如果可以,讓他再來找你。”
迭戈斯基都覺得在開玩笑,氣笑了,“你覺得他會相信我嗎?他已經懷疑我了!”
“這不是我們需要做的,我們要的就是他死。”男人悶聲道,“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裏的忙音。
迭戈斯基憤怒的將其砸在桌子上,抓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表示他的不滿。
雖然生氣,但還是將通訊員喊過來,派人出去查詢高軍等人的下落。
看著通訊員離開,迭戈斯基站在門口。
仿佛像是在為自己的背叛而道歉,“尤裏,世界上總有一樣東西要被另一樣東西吃掉。”
……
“生活永遠都是考驗,你能用200美金找的婊子,別人也可以用201美金去幹她。”坐在副駕駛的高軍說,搖著頭,“我們都是囚徒,所謂的生活秩序,隻是腦海中的牢籠,讓你看不清,隻不過是巨大荒謬的機器中的一塊小齒輪,誰都可以卡住,然後用力掐斷。”
他邊說著,邊打開玻璃,將煙頭丟出去。
“嘿,尤裏,這裏有孩子,我們得文明。”阿納托利坐在後麵抱著小兒子伊利奇說。
高軍抬起頭從後視鏡看了眼他們。
背叛這種事情可是猜不出是誰的。
他是正經罪犯,不是心理學家。
“我們現在去哪裏?真的去帕爾迪斯基海港基地?”
“還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嗎?能讓那些狗娘養的政客知道安排軍隊的隻有掛在他們頭頂的達摩斯克利之劍,這基地,可關乎到他們的利益。”
“你今天一點也不紳士,尤裏先生。”
“抱歉,索普,不過,去他媽的紳士,我現在很狂躁。”
蘇菲亞和阿納托利互相看了眼,看到了眼神裏的擔憂,後者還小聲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被丈夫給按住了。
前麵的偵察車按了下喇叭,提醒後車,這可沒有尾燈,要是踩刹車,怕直接追尾。
這基地,還有站崗的。
保持了最基本的運營,這種低要求在蘇聯末期幾乎已經是一種奢望了,戰鬥力急速降低,外強中幹。
哨兵檢查了下出入證,就揮手示意放行。
這個基地建在港口附近,空氣中很潮濕,還有士兵牽著軍犬巡邏,來來往往的人員很密集。
60年代成立的基地,到現在也走了30年,但看上去,卻有行就將木的錯覺。
“那地方是什麼?”高軍忽然指著遠處高聳的建築問。
“那是核反應堆。”索普當起了導遊,興致勃勃的說,“這有兩處,不過不允許靠近,非法闖入,當場擊斃,我們能活動的隻是這片訓練基地,尤裏先生,你可不要有什麼想法。”
為什麼你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蠢蠢欲動?
是想要讓我有想法嗎?
你太看得起我了,這玩意,我要是敢動,明天就能被發現溺死在浴缸裏,而且還是自殺。
偵察車停在行政樓前,托尼科夫從圓形艙口爬出來,後麵就跟著那名叫約瑟夫的小孩。
看看,官二代就是不一樣。
額…
從車上摔下來的姿勢都那麼瀟灑。
高軍下車,就見到行政樓門口站著個女少校,身材那是凹凸有致,不過長著雀斑,年齡大約在20上下,約瑟夫看到她時,很害怕的縮到了托尼科夫後麵,小聲的喊,“姐姐。”
女少校眼神瞥過他,目光掃了眼眾人,最後在高軍身上留存,“尤裏先生?”
來人家家裏做客,自然得打電話通知一下。
當然,前提是讓斯柯蒂斯先行一步,將原本打算送給迭戈斯基的林肯車轉送到了這裏。
最好的敲門磚,除了後台、就是金錢,第三才是學曆,第四是能力。
“你好。”高軍伸出手跟對方握了下。
“你可以叫我娜琳,紮沃茨克將軍在等你,請跟我來。”她說著對旁邊的軍官吩咐兩句,示意帶著其他人去休息。
這拖家帶口的…
看起來真狼狽。
不過,高軍總不好將蘇菲亞一家踢下車吧?
他可幹不出這麼沒品的事情,他可是好好先生。
“約瑟夫,你的英語老師正在等你,你要去上課。”娜琳回頭看著自家弟弟說。
對方剛要張嘴,她就很輕描淡寫的說,“別逼我打你。”
小約瑟夫頓時就縮了縮頭。
他還不敢反抗。
看樣子,從小被打到大。
高軍帶著托尼科夫兩人上樓,在樓梯上,目光時不時掃了眼娜琳的臀部,目光很快就收了回來,一路走來能看到辦公室有人工作。
在走廊深處的辦公室,見到了紮沃茨克,一個叼著煙鬥的中年男人。
你以為你叼著煙鬥就是慈父了?
你有可能是大力水手。
“將軍。”娜琳很古板的敬禮。
紮沃茨克站在窗戶邊,轉過頭,溫和的一笑,“辛苦你了,娜琳,能幫我倒杯咖啡嗎?尤裏先生,你需要點什麼?”
高軍聽到對方那很隨意的語氣,心中一鬆,笑著說,“莪也咖啡吧。”
娜琳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走出去的時候,還順帶著關上門,高老板看了看托尼科夫兩人,也示意他們去外麵等會。
辦公室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請坐,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你的白酒很不錯。”
高軍的臉皮多厚啊,他接下了這個讚美,並且說,“我知道這裏需要大批的生活物資,我又準備了第一批10噸,接下來每個月能有超過10噸的量運抵塔林機場。”
紮沃茨克聽到這話,深深的看著他,眼神裏有點意味深長。
高軍這坐下來就將自己的牌打出來,就是為了吸引對方,現在快節奏生活中,可沒有多少人願意跟你蓄事。
妓女和美國總統的時間是一樣的。
都是24小時。
前者出來賣,後者也出來賣,一個為了錢,一個為了票,嘴裏說著都是騙人的話。
成年人,談什麼,談利益!
“除了酒水外,我們還會有棉衣、醫用物資、各類輕工業產品,能夠滿足塔林甚至波羅的海其他國家的基本要求。”
紮沃茨克眼角的笑容都快流口水了。
“我知道,迭戈斯基可是靠著你賺了不少錢。”他笑著說,話鋒一轉,語氣就變得有點曖昧,“不過,剛才他打了通內部電話,要求我們幫忙追查你。”
“這裏麵或許有什麼誤會吧。”
“我聽說,他最近跟烏索揚有聯係,他想要走他的路,然後調回到莫斯科。”紮沃茨克說。
“可我聽說他想要退役。”高軍道,但又聳了聳肩,一副很淡然的樣子,“不過我理解,成年人的話就跟狗屎也沒有什麼區別,為了錢而放棄權力,這個世界裏幾乎人人都犯了這個錯。金錢是薩拉索塔的巨無霸豪宅,保質期就隻有十年,權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築,能屹立數百年,他怎麼會放棄呢?”
誰不想往上爬?
當你左邊耳朵聽到傳言的時候,請將右邊耳朵也豎起來,也許,你能聽到不一樣的話。
“你會幫他逮捕我嗎?”
“當然不,我不喜歡黑社會。”紮沃茨克笑著說,換了個姿勢,“你坐在這裏,難道不是來找我解決麻煩的?”
高軍一笑,他對這話是一點都不相信。
“和諧,與持久或永恒無關,而是不同的利益彙集在一起,我給你,你需要的,你給我,我需要的,僅此而已,迭戈斯基那邊的麻煩我自己會去解決,這隻是我們的小分歧。”
紮沃茨克看著他,高軍還笑著眨了眨眼。
這時,娜琳端著咖啡敲門走了進來,放在茶幾上。
“你需要什麼?”紮沃茨克側著身體問,他眼睛看著高軍,像是在看他能說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不過看他這架勢,好像過分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