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夏跳著腳快要等不及的時候,終於在拐角處看到了人影。已經被自己買下來的獸人正四肢著地的被生拉硬拽,往這邊趕。
“您好,麻煩輕一點!”她顧不得矜持,一溜煙跑到那獸人身邊,沒好氣的拍掉了學徒的手,順勢跪在獸人身前。
沒了繩索的拉扯,獸人一個趔趄,支撐不住身體,晃了幾晃摔在了陳夏懷裏。他依然沒有穿衣服,被衝洗之後,原本白皙的皮膚透著粉紅,身上的傷口發白外翻,鞭痕犬牙交錯,頭發沒有擦幹,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眼睛失神的半眯著,應該是被繩子勒著喘不過氣的緣故。
獸人意識模糊極了,失重感讓他維持不了自己的平衡,他栽倒後的幾秒鍾,劇烈的碰撞感並沒有如期而至,努力的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好像摔在了個軟乎乎的人的懷裏。他趕忙掙紮的想站起來,但是由於身體衰弱,他沒有如願。
意料中的拳打腳踢沒有雨點一樣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被人輕輕抱住,他感受覺有個柔軟的手撥開了自己的劉海,小心翼翼的避開自己臉上的傷口,撫上自己的麵頰。
“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回去。”
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的模樣,他昏昏沉沉的腦袋發著燙,眼前全都是虛幻的重影,太陽穴滾燙的快要炸開,身上卻傳來一陣陣惡寒,他隻當這分溫柔是自己在做夢。他已經很少做夢了,夢裏也隻是像現實一樣,渾渾噩噩。
有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帶著暖洋洋的淡淡的雛菊香氣,他不那麼冷了。在溫暖的臂彎中留戀的蹭了蹭臉頰,他更確信這是夢境,因為在過去的很多年,他從來沒有聞到這樣的香氣,終日充斥著鼻腔的隻有臭味和腐敗的味道。就這樣在不知是誰的懷抱裏死去,好像也很不錯,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的想法。
陳夏抱著懷裏瘦弱的狼犬,一動不敢動,他額頭和臉頰都滾燙的嚇人,身上卻冰冷極了,她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像是抱著一塊冰,像是要吸走自己所有的熱量。陳夏盡量輕巧的脫下自己的工作服,那是一個白色的及膝長外套,是她唯一能脫下來的衣服,雖然很薄,但是有總好過沒有,她也不想讓這個獸人不穿衣服的被眾人看著。那是屬於她的,屬於陳夏自己的獸人。
“別在這愣著了,伸把手背個人,走了。”唐子揚見不得這扭扭捏捏的場麵,按著身後的一個年輕小夥子的頭把他掄出去,那小夥子不情不願的背起來獸人,向唐子揚的車走過去。簡單的告別了老板,唐子揚把陳夏從地上拽起來。
“走了,把你的狗子管好了,別把我車弄髒了。”唐子揚恨鐵不成鋼的揉了把陳夏的頭。“嗯嗯,我知道!”攥著小拳頭表示自己明白後,陳夏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唐子揚交代好事情,就讓跟班們各自散了,當她回到自己車前的時候,差點氣個半死。
“我——我讓你看著你的狗,沒讓你抱著他”唐子揚看著坐在後座抱著獸人不撒手的陳夏,無奈的扶額。“你是不是憨子?你不怕我一個刹車你的小狗子變成個竄天猴從我車裏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