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謐靜,有點黴腐氣息的牢房裏,一個頭發糟亂,神色頹廢的青年,正抱縮成一團,坐在牢房的角落裏。
他一動不動的呆滯著,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其中進來巡視的牢頭,還以為他僵死在牢房裏了,帶著懼意用長棍掏了掏他。好在,這人並沒有死去,他抬頭,用迷茫的眼睛掃一下牢頭,牢頭才放下吊起的心,出了牢房,喝花酒去了。
李墨來這裏已經好久了,大致有幾個月了吧。這是從他在牢房牆上所寫的‘正’字,而推算出來的。李墨抱縮著太久,也許是身體僵硬了,他緩慢的把雙腿伸直,漠然的把背靠在牆上,頭仰望著漆黑的牢房頂端,思索著最近的發生的一切……。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前一刻還在和酒店的小姐享受著高潮,後一刻卻墜入了這該死的牢房,而且一到這裏就是幾個月,毫不像是夢中所想。
難道是警察把我抓來這的?李墨搖了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誰會因為嫖妓被關進牢房幾個月?而且警察都不審訊一下,就直接關進牢房?再說,這關鍵的不是嫖妓和審訊,而是這裏的牢頭所穿的是隻有電視上才能看見的古裝。
李墨迷惑了,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熱愛網絡文學的大好青年,他當然知道穿越一詞……,難不成我穿越了?李墨想到這裏不由苦笑,人家不是被雷劈穿越,就是跳崖摔穿越,可沒聽說過嫖小姐射穿越的,未必那女人下麵是時空隧道不成?而且人家一穿越,不是附身到富家公子哥,就是苦大仇深的酸腐書生身上,哪有我這麼倒黴,直接穿越進牢房的。
“咕嚕!”李墨肚子發出一陣聲響,好似在抗議最近對它的虐待。李墨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語道:“小肚兄弟,等有機會在請你吃大餐!”說完,便伸手摸索到身前。李墨身前放著一個殘缺的窯碗,破碗上堆著一個半的饅頭。他摸了兩下,拿起已經冷得冰硬,如砌牆的板磚般的饅頭,無可奈何的放在嘴邊撕咬。
李墨可以發誓,他今生從未吃過如此難以入口的饅頭,這饅頭冰硬不說,還帶著黴澀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受,可是為了生命的延續,李墨卻又不得不把它吞咽下去。
就在李墨艱難的咽下兩口饅頭,伏在一邊幹嘔時,牢頭‘稀裏嘩啦’的進來了。
牢頭掃視一遍牢房裏的所有犯人,走到一旁的四方桌邊,一腳踏在桌邊的長凳上,朗聲道:“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說著又笑罵道:“****的,你們可是趕上了好年歲了,奶奶的,你們都可以免罪釋放了。”
“呀!哇!”關押在牢房裏的犯人一片興奮的吼叫,吼叫完有人便不相信了,道:“劉牢頭!你說的是真的?可別欺騙俺們!”
劉牢頭見有人質疑自己,也不生氣,依然笑嘻嘻,開玩笑道:“你小子!老子哄做甚?未必哄你高興了,你還把你家媳婦給我玩兒?”看來劉牢頭今天心情不錯。畢竟,新帝登基,普天同慶。凡是,逢帝登基,或更改年號什麼的,必有惠民政策出台,劉牢頭也是屬於平頭百姓,自然也是享受到了惠民政策,難怪他今日心情不錯。
眾犯人一聽,這事是真的,頓時牢房裏又歡樂了起來。有犯人急道:“劉牢頭!你還那邊幹什麼?還不快來打開牢門,放我們出去!”
劉牢頭取下掛在一邊的鑰匙,走到離他最近的牢門前,‘稀嘩’的邊開牢門邊道:“和你們相處也有好幾年了,一下把你們都放出去,我還真舍不得。”話雖如此,但劉牢頭還是嘮嘮叨叨的,挨個打開了牢門,放他們出去。
重獲自由的眾犯人,歡呼雀躍。有的迫不及待的便衝出了牢房,有的卻知禮儀,講義氣,拱手向劉牢頭道別。
“劉牢頭!後會有期!”一個滿麵絡腮胡子的大漢道。
忽然大漢又想到了什麼,罵道:“******!後會有期個錘子,老子可不想再進來了。劉牢頭!後會無期!唉!對了,劉牢頭!謝謝你在牢裏對兄弟的照顧,你要是以後做不下去牢頭了,便來找老子吧,老子帶你做江洋大盜!”
真是狗改不了****!劉牢頭暗自搖頭。這些個兒,江洋大盜、采花賊……,放他們出去,讓他們感受皇恩浩蕩,幡然悔悟,重新做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劉牢頭掏出鑰匙,打開了最後一道牢門,卻見昏暗的牢房裏,一個不同尋常的犯人,正卷縮在裏邊。他聽到大赦天下,重獲自由,臉上居然一點欣喜的表情都沒有,有的隻是迷茫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