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見大宋國策的弊病,隻是大宋是士大夫的樂園,他們就算看出來了冗官、冗軍、重文輕武,這些弊病,但他們會說出來嗎?說冗官?那麼讓朝廷撤銷誰的官銜?還不是士大夫們自己的。(那時的官,很多人身上都掛著眾多官銜,甚至有人一身掛著幾十個官銜!)而冗軍呢,更是不可說了,要知道在宋朝時,都是文官掌軍,那麼他們會嫌棄自己手裏兵多嗎?而且兵越多,他們的油水就越多。至於重文輕武,士大夫們一樣不會說,誰想讓武將來分享自己手中的權利?
縱然是在宋朝也有範仲淹、王安石這樣深思遠慮的人跳出來變法,剔除大宋弊病,可是結局呢?誰不是由於‘保守黨’的反對,而慘淡收場?
……
見李墨醉酒後,把大宋朝最大的三項弊病,給說了出來,趙元儼當然認為李墨是人才,便又問他道:“那麼!賢侄你覺得這些弊病該如何剔除呢?”
李墨醉忽忽的,本就不喜歡政事,現在被趙元儼多問了兩句,自然有些煩了,抓起一個空杯子,飲了一口,道:“煩不煩啊!我又不是朝中大臣,我隻是小小的衙役,政策弊病甘我什麼事?咦!怎麼沒酒了?王爺!再來一杯。”李墨平常本就懶散自由,這時他喝渾了,眼中全然沒有了半點長幼尊卑,直接指揮著王爺,給他倒酒了。
不過,趙元儼堂堂一代賢王,當不會和李墨這個醉酒青年計較,他給李墨斟了一杯酒,道:“好!好!賢侄咱不說政事,咱就聊聊天!”說著,便換個話題問李墨:“賢侄!你為何明有個高官嶽丈,卻甘願做個衙役呢?”
墨趴在桌上,‘嘿嘿’笑道:“不怕你笑話,我就是覺得衙役夠自由,而當官成天勾心鬥角,這個黨派,那個黨派的爭來鬥去,多累啊。”
趙元儼一聽他自己把話扯到黨派中去,遂趁熱打鐵道:“賢侄啊!聽說太後對你恩寵有加,不但封賞你官銜,還留你在宮中單獨敘話,你就沒投效於太後嗎?”
李墨微開著眼,問道:“我為什麼要投效她?噢!你擔心太後會篡權?嗬嗬!你放心吧,太後是不會篡權的,我是過來人……”說著,李墨暈沉沉的倒在了桌上,徹底被酒精擊潰。
我是過來人?趙元儼不懂李墨在說什麼,隻當他醉前的說的胡話兒。而李墨剛才肯定太後不會篡權,趙元儼同樣沒當回事兒,他以為像李墨這樣的年輕人,根本沒嚐過權利在手的滋味,所以想當然的認為,別人不會篡權。
可趙元儼哪知道李墨還真是‘過來人’!一個從後世過來的人,因為李墨知道宋代曆史上根本就沒出現過劉娥篡權這一段,所以才說出‘太後不會篡權’這樣的話。
趙元儼揮揮手,命人把李墨攙下去休息,而自己卻一個人坐在水榭中沉默著。他從剛才和李墨酒後的對話中,自然是看出來了,李墨是個人才,能扒開大宋錦繡的表麵,而看到裏麵蛀蟲的人,不能說是經天緯地的大才,但至少是個有見地人才。並且趙元儼也看出來了,李墨是個毫無野心,沒有權利yu望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