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孩子不過及笄之齡,年歲還小,再者東平伯那一脈在前朝時就破落的不像樣子了,也同那些事無關,是以安國公對上女孩子倒是沒有對上季崇言時的警惕,粗略模糊的提了提,準備就此揭過,可不成想……那件他原本以為這個年歲的女孩子不知曉的事,麵前這個女孩子居然知曉!
隻見麵前的女孩子聽他說罷便眨了眨眼,恍然道:“國公爺是說當年陛下的親弟弟,那位趙小郎君被困白帝之事麼?”
安國公聽的心中登時一記咯噔,錯愕的看向麵前的女孩子:這件事她怎麼會知曉?按理說此事女孩子不當知曉的,畢竟京城各大茶樓酒館中再未有人提過這件事。即便當年銀槍白馬少年郎曾聞名一時,可二十年的光陰以及多數當年知情者的閉口不提足以讓這世上多數人忘卻此事。
他在長安城這二十年間也幾乎不曾聽人提起過此事,這個自幼在長安城長大的女孩子又是怎麼知曉這件事的?
他原本隻是見麵前情形同當年太過相似隨口一提,打算模糊含混過去,可不成想女孩子居然知曉這件事,而且似乎不但女孩子知曉,安國公的目光略過女孩子看向她身後神情驚歎恍然的小丫鬟,那一臉也“完全知曉”的樣子看的安國公心中不安,驀地脫口而出:“你們怎會知曉此事?”
“我們自然知曉。”女孩子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小丫鬟,小丫鬟安靜了下來,乖乖的閉著嘴巴沒有追問,可那麵上一臉“我就是知曉”的神情看的安國公額頭隱隱有些作痛。
“大家都知曉當年那位趙小將軍的事啊!”女孩子笑著對安國公說著,神情坦然,仿佛在提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般,“國公爺是當年曆經此事的過來人,難怪也知曉此事呢!”x33xs.com
大家都知曉?安國公想到那“被閉了口”的長安城,怔了片刻,忽道:“長安城外有人提過這些事麼?”
“這是自然的。”女孩子點頭,笑著說道,“銀槍白馬少年郎的事說書先生最喜歡說了,大家也最愛聽了。”她說著“唔”了一聲似是覺得奇怪,又覺得可以理解,“不過長安城裏好似沒見人提過。不過也不奇怪,畢竟長安城不缺新鮮事嘛!隻是舊事既是存在的,那早晚會被提及的嘛!”
舊事既是存在的,那早晚會被提及。這話聽的安國公臉色莫名的有些沉重,擰眉一時沒有出聲。
看著安國公臉上的神情,女孩子垂眸,歎了口氣。
當年那些事有古怪,陛下到底無辜不無辜也無人知曉。能察覺到古怪的又豈會隻有安國公?多的是當年的重臣能察覺到此事的古怪,隻是這件事不能輕易提及。
就似是一隻上了鎖的匣子,無人知曉匣子裏藏的是寶藏、機會還是生靈塗炭和戰火再起,所以很多人都選擇了沉默和閉口不言。
這件事急不得,不過今日一番試探,安國公的態度卻已然證明了她的猜測。
大家並沒有忘記那件事,也覺得此事古怪,這遠比大家全然不知道那件事,覺得理所當然要好得多。
既是存在的舊事,那早晚便有被揭開之時。
得到答案的女孩子抬起頭看向麵前一臉凝重之色的安國公,目光頓了一頓,轉向窗外,神情平靜的說道:“國公爺放心,我們如今所在不是孤懸的白帝孤城,那把火……燒不起來的。”
原本拍打在門窗上淅淅瀝瀝的水滴敲打聲陡然變得劈裏啪啦雜亂了起來,窗外一道白光閃過夜空,春雷將原本漆黑一片的暮色撕裂開來,照亮了潛藏在驛站外叢林中身著夜行衣的蟲蠹,在那些人驚愕慌亂的目光中,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雨水傾盆倒下,剿滅了他們手裏燃起的火把,那些被花了大力尋來的火油不過轉眼便被衝散在了雨水之中。
半夜的努力轉瞬化為了泡影。
看著傾盆倒下的雨水,來人不得已隻得扔了手裏被剿滅的火把,亮出攝人寒光的利刃衝向了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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