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四小姐”四個字時,掌櫃心中便是一跳,本能的回了回頭,而後……便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這不是昨日那同她喝茶吃點心的女孩子又是哪個?
女孩子見他回頭,朝他笑著招了招手。
掌櫃:“……”
自家東家的精明他自是最清楚的,無端肯放人,還這般“大方”的補償三年工錢,不是有鬼那才怪了。
掌櫃抽了抽嘴角,略一躊躇之後,到底看在三年工錢的份上點下了頭。
女孩子見他點頭,便笑著說道:“我們午時出發,掌櫃回去收拾一番行李,記得午時前趕到驛站。”說罷,便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待到女孩子走後,掌櫃轉頭看向自家東家,王大老爺臉色難看的讓人將那一匣子工錢遞給他,待到他上前接過匣子之時卻聽一旁的王大老爺忽地開口道:“我自忖這些年待你不薄啊!”
這話什麼意思?掌櫃聽的當即一怔,抬頭看向王大老爺:不是東家自己心裏有鬼讓他走的麼?
王大老爺看著他的眼神卻是又恨又氣,隻是看著不遠處跟著那女孩子過來卻未離開的護衛,卻也不敢多說,隻是到底忍不住恨恨道:“你那死去的老子到底同你說了多少?你這些年藏的倒是好啊!”
一席話說的掌櫃更是茫然:他藏什麼了?不過他倒也不笨,昨日那一番事情再加上自家東家莫名其妙的出城躲人的舉動倒也能讓他隱約猜到一二。
多半是自家東家當年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眼下被人找上門來了。他死去的老子可是真的什麼都沒說啊!
本想解釋什麼,可看著王大老爺憤恨的眼神,又低頭瞥了眼自己已經到手的工錢匣子,掌櫃突然覺得解釋也沒什麼意思,他便是解釋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東家怕是也不會信的,既然如此,那還解釋個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心虛,與他何幹?再者,瞧著那位新東家也不是個善茬,能把老東家逼到這份上,想是個狠人。怕他作甚?想通了的掌櫃上前朝王大老爺施了一禮,轉身抱著匣子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待到掌櫃離開之後,王大老爺跌坐回了凳子上,臉色發白。
原本以為經過昨日那一遭,以那林少卿和季世子兩人的手腕,斷不會放過他們,他們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左右還有兩個孩子在,王家再是沒落,也還有族人幫著看扶著,斷不會落到如柳家那般全族覆滅的境地,可不成想……都已經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居然還被人拉了回來。
隻是拉也不全然拉回來,就那般不上不下的卡在生死之間。兩方皆有可能隨時朝他發難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可偏在此時對方又突然要走了他鋪子裏極有可能知曉內情的掌櫃,若不是這掌櫃的身世……他又何必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這麼多年?現在也不知那掌櫃知曉多少,那兩位又知曉多少……
這些事隨便一想,都叫人冷汗涔涔,王大老爺隻覺的若是幹脆的被人抓走直接掉了腦袋好歹還長痛不如短痛,眼下,雙方都放了他,卻又隨時準備要他性命的感覺著實不好受。
再者,他王家眼下倒是放了出來,可昨日衝向驛站的那些人卻又皆死了,洛陽城內他們的人一時被那兩位屠了個空,自是無人來管他,可他想,不多時定會有人再度來洛陽與他碰麵了,到那時還不知會如何呢!
如此個雙方對著他鈍刀割肉當真還不如求個痛快。王大老爺懊惱不已:求死這種事來一回就夠了,生死之間走了一回,正是因為險些死了,他才……才更不舍得死了!
平生頭一回,他驚覺加諸在心上的威壓可比實打實打在身體上的傷痛要疼的多了。
父親、祖父他們當年也不知怎的想的,那些人是能隨便招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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