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看著陳潛夫給他送上來的奏折,搖頭。

“這個杜鳳和本事還是有些的,隻是這老毛病不少。給他留了一萬兩銀子,這倒是很大方啊,全拿來送禮打點了。”

杜鳳和沒給朱以海送銀子,而是張羅來了六個美人,陳潛夫說都很年輕,而且出身還行,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知書達禮還皆是二八佳人。因為家中降虜附逆,所以被抄家,這些姑娘也就跌落塵埃。

“那幾個姑娘我看過,確實都是窈窕淑女,楚楚可憐,陛下倒可以收下。”

朱以海卻搖頭。

姑娘們雖可憐,可這也不是他納美人的理由,這裏是戰場。

“這樣,問下姑娘們是否願意嫁給朕的禦營軍官,若是願意,朕為她們安排相親,看上了哪個俊傑,朕給她們賜婚。”

“陛下真不要?這樣的姑娘可不多,暫時做個宮人也好,陛下身邊也沒個細心溫柔的宮人侍候,都是些糙爺們。”

“這風氣不能亂開的。”朱以海仍搖頭,“杜鳳和的禮,沒人收吧?”

“國法軍紀在此,誰敢收他的賄賂?再說了,也犯不上為了那點銀子搭上大好前途啊。”陳潛夫笑著道,說是一萬兩銀子送禮,但現在登州多少大臣在,每個人也攤不到多少。如他陳潛夫,還是親自放出杜鳳和的人,杜鳳和也不過給他送了五百兩銀子加兩個災民少女。

五百兩銀子,對陳潛夫這樣的金紫重臣來說,那真是不值一提。

朱以海繼位以來,不僅厚餉供軍,還高薪養廉,雖然說高薪並不能就杜絕貪汙,但如果給的薪水太低,手中又有權力,那明擺著逼著人權力尋租。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其實沒什麼意思,最後損害的還是朝廷權威,和百姓利益。

所以朱以海寧願把這些擺到台麵上來。

如陳潛夫這樣的重臣,按本品階有俸祿,在原來標準上提升了許多,另外還額外的發一份恩俸,相當於年終獎。

此外還有飯銀,這就是生活津貼了,如陳潛夫這樣的重臣,飯銀一年就得有兩三千兩,另外他還身兼多職,兼職也是給補貼的。

另外,所有的官員,按品階發俸祿,另外還按職事發職錢,按兼職發補貼,又有飯補。

這些都是擺在明麵上的,而不是過去那種什麼冰敬炭敬這些送禮灰色收入。

再加上年節時還一般會有賞賜。

加上各種物資的福利。

京官們待遇提高許多,養家那是綽綽有餘,還能很富餘,就算不貪汙,灰色收入少弄點,也一樣過的滋潤。

而如陳潛夫這樣的重臣,身兼數職,他的收入更多。

甚至因為現在朝廷把許多原先官員的幕僚,增設了一些正式的吏編,改由朝廷來發薪俸,這也減少了官員們的開支,實際提高了收入。

五百兩銀子,對陳潛夫來說,那真是看不上眼的。

當然,給一般官員隨從門子的門包啊見麵禮之類的一點小禮物,隻要不多,朱以海也不會怎麼太上綱上線。

“讓杜鳳和把那些銀子都收回去,把心思都用在如何安定登州府,恢複民生經濟上麵,到處都是災民饑民,他這父母官得讓治下百姓能填飽肚子,能有屋住,能有希望。”

“登州到處都是荒地,到處是饑民,想辦法組織饑民們把地耕起來,這樣等到收獲季節,才有糧收,而不是一直遊蕩逃荒,必須得自食其力。欠缺種子,我們可以想辦法弄來,但人必自救先。”

登州地方民政恢複,這是當務之急,用杜鳳和這種地方官員,也是較實用的權宜之法。

當然,禦營這邊也會抽調一些官吏充入地方,甚至會從地方上在選拔一些地方的鄉老士紳們任命為官,一起管理地方。

“萊州那邊還沒有結果嗎?”

轉眼已經過去好些天了,但並沒有好消息回來。

陳潛夫兼職禦營總參軍,手裏情報信息比較靈通,“我們也沒有料到耿賊居然這般小心謹慎,朝鮮糧船這次沒能騙到他。”

“騙不到也是正常,騙到了才算意外。”

朱以海對此倒較淡然,金尚憲獻策故伎重施,朱以海也抱有期望,禦營水陸急馳萊州,但這次不順。

打著朝鮮糧船旗號的水師,重施奪取登州港故計,但萊州並不是港城,而是距離萊州灣還有約二十裏,雖有一條河連接萊州城和萊州灣。

可畢竟不臨海。

而且耿仲明比較謹慎,朝鮮船在海灣河口就被耿部攔截檢查,他們要求上船檢查,朝鮮糧船裏裝的全是禦營甲兵,哪有糧食,讓他們上船肯定漏餡。

於是最後詐城變成了突襲。

明軍在河口向檢查的耿部一個營發起突然進攻,雖然明軍突然動手,占得先機,並且利用船上的火炮轟擊岸上耿部清軍,很快將他們擊潰取得勝利。

可詐城計劃也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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