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金鑾殿。
雕龍刻鳳的蟠龍柱,鋪滿琉璃寶石的地板,一身金甲的殿前衛士,戰戰兢兢的太監,跪伏在地的滿朝文武……
這等畫麵,他以前隻在電視裏見過,沒想到成真了。
“陳九州,還不喊禮?”坐在鎏金椅上的夏驪,聲音清冷。
在她不遠處的龍椅上,小皇帝偷瞄著陳九州,神情顯得極為害怕。
以往這種工作,都是太監分內之事,可陳九州做了奸相之後,已經越俎代庖了,漸漸成了上朝習慣。
怔了怔,陳九州清了口嗓子,“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瞬間,金鑾殿裏聲音若雷。
“平、平身!”小皇帝聲音細弱,根本沒有半絲為君者的霸氣。
陳九州皺了皺眉,把手放入寬大的袖袍裏,隨後,在夏驪旁邊的另一張鎏金椅,緩緩坐了下來。
“陛下,臣有本奏!”剛走完儀式,一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立即跳了出來。
陳九州認出,這小老頭是禮部侍郎周元,屬於魯家派係。
小皇帝不敢答話,待看到陳九州點頭之後,才戰戰兢兢地抬手,“準、準奏!”
挾天子以令諸侯?
陳九州腦子裏,驀然閃過奇怪的想法。
周元目光眯起,不經意掃了一眼陳九州後,聲若洪雷。
“陛下,昨夜南梁使臣突然大怒,揚言要斷邦交,回國督促備戰!”
周元此言一出,整個東楚朝堂皆是嘩然。
南梁對於東楚而言,無異於壓在胸口的大山,要真是全力攻打,東楚極大可能會亡國。
“周侍郎,這是為何啊?明明交了歲貢,又按著要求送去三百楚地美人!”
“是誰激怒了南梁使臣!”
“南梁要什麼,我們便給什麼,不宜再起爭端。”
挑撥很成功,至少整個朝堂,已經變得唉聲歎氣起來。
群臣中,一位雙眼陰鬱的老者,不發一言,躬著身子微微抬頭,看向陳九州的位置。
正好碰上陳九州的目光,又很快將頭垂下。
老狐狸。陳九州暗罵了句。
昨夜剛打了兒子,老子就發難了,想想也是,東楚和南梁邦交成功,魯家不知道暗吞了多少利益。
“為什麼南梁使臣會生氣?這就要問陳相了。”周元皮笑肉不笑,“大難不死,原本可喜可賀,可千不該萬不該,陳相居然敢阻撓公主做世女,得罪南梁使臣!”
上兵伐謀,誅人先誅心,好手段啊。
這再起刀兵的罪名,誰擔得起?
夏驪咬著嘴唇,想要起身說話,卻發現陳九州已經先一步起身,順便給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