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呢?”
“死了。”
“我是說她的屍體呢?”
“已經處理了。”
清冷的燈光下,兩名探員眉頭皺起。
坐在對麵的青年,緩緩起身,蒼白的臉頰露出一抹笑容:
“你們要見她嗎?”
驀然抬手。
槍口對準了男探員的額頭!
下一刻,他扣動了扳機。
“嘀!”
“36.5體溫正常。”
青年放下額溫槍,指著桌上的表單:
“請先登記。”
“哦。”
男探員一愣,收好證件,低頭填寫了信息。
“請跟我來。”
青年又擠出一抹生硬的微笑,轉身向走廊盡頭的停屍間走去。
“隊長,這裏怎麼還要測體溫,怕咱們傳染死人嗎?
還有那個家夥怪裏怪氣的,感覺不像好人。”
一旁的女探員翻了個白眼。
“醫院的規定吧。”
男探員聳了聳肩,出於職業習慣打量起走在前麵的青年。
年齡大概二十三四歲,身材勻稱挺拔。
身上的白大褂有些寬大,但一塵不染,毫無褶皺。
雖然麵色不怎麼健康,還戴著近視眼鏡,相貌卻算得上俊逸。
總體而言,這青年給人一種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感覺。
這麼一個年輕的帥小夥,怎麼會在停屍間工作?
男探員有些疑惑,但在這種場合也不想多問。
半個小時後,例行完公事的兩人,離開了這位於醫院負一層的停屍間。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冷清空曠的走廊裏,隻剩下青年一人安靜地坐在桌子後麵。
他叫趙無眠,是這所醫院停屍間的守夜人。
而他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除了性格上的原因,主要還是為了追尋“夢想”。
他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
確切的說,他是一個不會做夢的人。
從記事起,趙無眠就沒有做過一場夢。
他睡著之後,完全沒有代表做夢的快速眼動期。
最先進的腦波儀器,也檢測不出他做夢的跡象。
為此他找過很多專業機構,但始終查不出原因。
也許一夜無夢睡到大天亮,是很多人向往的高質量睡眠。
但對趙無眠而言,自己是虧大了。
人一生中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睡覺,不管做什麼夢都是一段奇妙的經曆。
可是自己睡覺,兩眼一閉,再一睜,天亮了。
過程毫無體驗可言,簡直在浪費生命!
對此趙無眠一直耿耿於懷,畢竟這世上連條狗都會做夢……
不死心的他曾嚐試各種方法入夢。
東方冥想,西方催眠,東北大神,雲南蘑菇……
然而他的頭腦始終保持清醒,即便昏睡過去,也產生不了一點幻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做夢成了趙無眠心中最大的執念,甚至加重了他的孤獨症。
醫學院畢業後,他毅然申請了醫院停屍間的工作。
期盼這種“陰氣”重的地方,能有什麼東西可憐他,給他托個夢。
可是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除了經常被小護士騷擾外,他依舊是條沒有“夢想”的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