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瘋子?
紅二似是並不清楚閻平的忌憚所在,隻是瞪著一雙眼睛,正有些迷茫地盯著滿頭大汗的閻平。
“這話……何解?”
誰知閻平隻是沉默著。他的臉色一陣青來一陣白,那嘴巴半張半合,最後卻又像是害怕什麼東西,隻得是輕聲說道。
“這事我不能細說,反正你記住,但凡是佛宗出來的,都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
閻平說得急切,這會兒包紮起了食指上的創口。一旁紅二雖是不知緣由如何,但見閻平這般緊張,心中也是凜然,當下更是不敢胡言亂語。
她得是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出聲問道。
“平哥,這事就真的一點都說不得嗎?”
後者本想回絕,但念在二人同事的份上,再加上往後恐怕也有合作的時候,最後隻得輕歎口氣,繼而說道。
“當事之宗派,除卻了這人見人打的地獄門之外,最是不得招惹,不得牽連的一方,便是這佛宗了。”
“因為他們修的東西非常古怪,若是在初期可能還好說些。可一旦往高深了發展去,佛宗出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
“都會變成瘋子!”
瘋子?
紅二微微一怔,顯然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可是平哥,修士不應當都是心思堅定之輩嗎?若非如此,又怎能過那一級的門檻?”
閻平動作停頓了些許,他似乎也並未想到這茬。可思索片刻之後,他就飛快搖頭,繼而終結話題。
“坦白了說,我如今也不過是郎中問客的本事,在宗門內部也不夠知曉太深入的信息。但總得來說……”
“佛宗傳人絕對不能用常理去揣測。”
“我隻聽過一位宗門高層曾經提過這些瘋子,他說……”
閻平微微一頓,他似是在斟酌用詞,又似是在使勁回憶,眼下就連眉毛都給糾成了一團。
“佛宗以修論道,卻不用己身為長,他們是為了飼心中的魔,從而以身為殼。”
飼心中的魔,以身為殼。
不知怎得,說出這話之後,閻平自己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地看了一圈,活像是摸到了別人家裏頭偷東西的賊。
紅二細品了一番這句話,卻也是不懂其中的關節所在。畢竟宗門之間的差別甚廣,理念更是各不相同。
不理解,倒也算是正常。
“算了,不說這些。你且記住了,不能去跟他們接觸,也不能去跟他們說話。跟這些佛宗的傳人牽扯越深,到時候就越難脫身!”
他甚至有些晦氣地拍了拍衣衫,一邊低頭整理著口袋裏頭的備品,一邊還在嘴裏頭低聲念叨著。
‘這一串銅錢就當是丟了吧……’
錢不是大風刮來的,閻平也不是大門大戶,自然心疼。可相比較這銅串子,不跟佛宗的人有因緣牽連,這才是保全身家性命的重點所在。
就當是花錢消災了。
“對了,紅二……準備收拾一下行頭吧,待會兒跟閣佬說明之後,估計我們也得離開這裏了。”
紅二不解,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這又是為何?地獄門難道就放著不管了嗎?”
閻平苦笑兩聲,輕輕搖頭。
“因為地獄門跟佛宗最是看不對付,這兩方湊到一起,肯定有人要打的頭破血流……別的地方不用多說,這九環村應該是沒我們什麼事了。”
稍許過後,二人又是一頓合計。確定了要將此事上報,這才折返而去。
……
而在約莫幾十分鍾過後,依舊坐在了房間裏頭的顧長生總算是恢複了體力。
他徑直走下床去,一邊鬆動筋骨,活絡身體,一邊梳理著當今的線索。
首先是九環村的情況,眼下看來,明顯是有些複雜的。
有地獄門一方,有方才的戲班子一方,如今還有他顧長生一方。
顧長生將那恢複成了原貌的佛珠取在手中,就這麼掂量了小會兒,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東西說來也當真是奇怪了。
之前明明燙得像個鐵爐子,但真的拿開了去,顧長生也瞧不到自己有絲毫燙傷的痕跡。
就好像……
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痛覺那般離譜。
“方丈的東西,果然有些門道。”
感慨過後,顧長生又是思索一陣,最後直接將其放到了貼近心口的內袋裏頭。
這位置不顯眼,總比戴在外頭要隱蔽一些。而且貼近心口,溫度變化也能分明感受到,可以說是益大於弊了。
“橘子洲內不盛行佛宗,這裏又是偏遠之地……若是讓有心人看到這東西,恐怕麻煩也是少不了的。”
保險起見,謹慎行事絕不會錯。
“地獄門方麵,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在九環村裏頭,必然藏有一個傳人在此地。隻是具體等級,還有其他信息並不知曉。”
“其次一些,戲班子那邊。這些人應該是不同於地獄門的勢力。具體宗門不知曉,但跟地獄門應該不是一路的才對。”
畢竟九環村也不算大,左右不過是幾百多號人定居的小地方罷了。照理來說,應該也用不上兩股勢力在此地合流。
“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