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如果梁寅真的在他手上出事,他們之間,便徹底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他放走梁寅,不過是想再為自己爭取那麼一點點可能。但,她卻在那個時候,便設計好了後麵的一切,狠狠算計了她一把。
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告訴宋博妄沈曼的存在。
她明明知道,沈曼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念及此,沈持再度笑著問她,“怎麼這麼冷靜,不怕我弄死他了麼,還是說,你對保護他的人很有把握?”
他這一問,常久心中便有數了,隻是,她很意外,宋博妄的行動這麼順利麼?距離沈曼住院,也就一天的時間,他的人竟然就把沈曼帶走了……
怪不得沈持今天這麼反常,回來便拉著她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宋博妄帶走了沈曼,距離沈持放她離開,也就不久了,沈持絕不可能拿沈曼的性命開玩笑,而宋博妄的手段,沈持先前見識過了。
念及此,常久竟笑了出來,“是啊。”
挑釁沈持,自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她被翻過了身,按著後脖頸,貼在了床上。
沈持這一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粗暴,常久從他的動作中感受到了憤怒和絕望,可他力氣太大了,即便她反抗,也是徒勞無功。
常久索性閉上了眼睛,就當是被狗咬了,反正他們做了無數次,不介意再來一次。
況且,這是最後一次了。
但常久還是低估了沈持的憤怒程度。
他這一次,好像比之前更加誇張。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落了地,無力癱倒在床上,眼睛一直都不曾睜開過。
而沈持則是在一旁坐著,他關節分明的手指繞上了她的頭發,忽然用力,常久痛得蹙眉低呼,隨後,便聽見他問,“知道我為什麼沒有讓沈曼回陸家麼?”
他這是明知故問,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常久沒心思答,也沒力氣答。
沈持也不介意她的沉默,自顧自說著,“陸家樹敵太多,稍不留神,她就會被當做人質。”
“你知道麼,隻有我最信任的人,才會知道,我還有個親生妹妹。”
常久笑了起來,“那麼,謝謝你的信任。”
感謝是假,挑釁才是真。
常久明白他方才那番話的意思,無非是聲討她,辜負了她的信任。
可她真的覺得很好笑,他有什麼資格說她辜負了他,她不過是在自保罷了,他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給誰看?
他們之間,本就是他先開始騙她的。
“這是你和宋博妄留的後手麼?”沈持問。
常久沒有聽明白,“什麼意思?”
“沈曼。”他平靜地說,“你早就告訴了他沈曼的存在,所以你才敢一個人過來找我。”
他以為她是走投無路了,誰知又一次上了她的當。
在這場博弈裏,他看似贏了,卻輸得什麼都不剩。
常久這回聽懂了,沈持是覺得她早就和宋博妄說了沈曼的存在,把沈曼當做了最後的退路,所以,他覺得她走投無路來找他,也是和宋博妄配合演出的一場戲。
常久不由笑了起來,她若是真的有這樣算無遺策的本事,還至於被他關這麼久麼?
“沒有。”常久問他,“你沒想過麼,如果早就有沈曼這條路,我為什麼不讓宋博妄抓她來換梁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