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沈持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梁寅,“你覺得她愛你麼?”
短短一句話,直戳梁寅的軟肋,他的拳頭收得更緊,甚至聽得到關節哢嚓作響的動靜。梁寅一直是個通透的人,關於常久對他的感情,他本人是最清楚的。
她對他很好,在媒體前對他百般維護,私下也會記得他的生日,在他工作忙的時候,送上關心,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很恩愛,可是他知道,他們之間最缺失的那個部分是什麼。
與其說常久愛他,不如說她是在履行責任,因為他曾經為常家付出過,她心中對他有感恩,也有虧欠,加之後來又和沈持鬧到這般田地,她的心境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他曾經短暫享受過她的愛慕,自然知道她在喜歡一個人時,會是什麼樣的狀態。這幾年裏,他和常久的關係,其實更像是親人,他渴望她的愛情,同時又很清楚,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再得到。
但他告訴自己,沒有關係,他有餘生可以來讓她重拾激情。但他從來沒考慮過,沈持會再次出現。
在重新見到他的時候,梁寅心中便浮現起了慌張,但沈持失憶了,他暫且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後來的一切,都脫離了軌道。
正如沈持所說,如果常久不愛他,怎麼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意外也好,衝動也罷,她總歸是對著喜歡的人,才能邁出那一步。
這些年他們之間一直相敬如賓,便能說明一切。
沈持的這個問題,同樣也戳到了宋博妄的痛處,他回頭看向了常久,憤怒中又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他冷冷地問常久,“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常久咬住嘴唇,一句話都不說。
宋博妄:“之前的事情都忘了是麼,他怎麼對你的,你差點被他害死,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老子當初就不該管你,讓你被他搞死算了!”
宋博妄已經極盡克製了,但說出來的話還是不怎麼好聽,他實在是被常久氣昏了頭。
常久聽見宋博妄的訓斥,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她不記恨宋博妄這樣罵她,隻是覺得愧疚,他對她那麼好,她卻讓他失望了。
常久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她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梁寅看到後,胸口一陣抽痛,終歸是不忍心,摟過了她的肩膀。
“先別訓她了。”梁寅說。
宋博妄:“不訓她老子要誇她麼?幾年前栽過的跟頭都他媽忘了,你離了這個垃圾男人會死是不是?怎麼,梁寅對你不好麼?”
宋博妄是第一次站在梁寅的角度罵常久,平時他都是無條件站在常久那邊的。
這個落差,別說常久本人了,梁寅都不大習慣。
隻能說,宋博妄這次真的氣得不輕。
其實梁寅又何嚐不是如此,可他照舊舍不得去責怪她,甚至連一句質問的話都沒有。
“她是孕婦。”不遠處的沈持出聲提醒宋博妄,“你想看她流產麼?”
宋博妄:“狗雜種,死了最好!”
話雖這麼說著,但他的確沒有再去罵常久。隻是常久仍然低著頭,還沒有從宋博妄剛才的責罵中緩過來。
她哭得有些缺氧,身體站不穩了,腳下發軟,往後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