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林鶯時覺得各種不順。

好不容易盼著丈夫回來,結果約等於沒回,燕冰河見天兒不著家,昨晚還喝得爛醉如泥,並帶著不知在哪兒沾的脂粉味兒。可以說,夫妻之間沒半分幸福感可言。

再就是婆婆田氏,最近不知中了什麼邪,整日惶恐不安疑神疑鬼,搞得全家都不安生。

今天又是這樣,一大早就開始鬧騰。

昨晚,田氏喊了兩個丫鬟守在桌前,那話本子果然沒出現,本以為沒事兒了,卻在如廁的時候發現牆角有一坨狗毛。

這下可好,田氏再度崩潰,慌不擇路跌了好幾個跟頭,結果在床邊又看見一坨。田氏噗通給跪了,朝那狗毛賠不是,說再也不敢。等燕冰河帶著林鶯時趕過去時,田氏已經清醒了許多。

聽芳繡彙報完,林鶯時心裏毛毛的,覺得婆婆不太正常。

不是誌怪話本子嗎?怎麼又扯出狗來?究竟幹了什麼虧心事兒,至於這麼杯弓蛇影?

林鶯時正要安慰幾句,沒想到田氏指著她破口大罵,“你個不孝的!我還能指望你什麼?發生了這麼多怪事兒,晚上居然不知道來守夜!”

田氏這幾天瘦得厲害,兩個眼珠微微凸出,那聲色俱厲的樣子簡直就是市井潑婦。

林鶯時很委屈,自從她嫁過來,婆媳倆基本都在同一戰線。偶爾意見不和,田氏也沒對她說過重話,現在居然因為誌怪話本和一撮狗毛大聲訓斥?

最令人生氣的是,燕冰河居然也責怪起她來,“鶯時的確疏忽了。這樣吧,你今晚就在母親這兒,看看究竟誰在作怪。”

林鶯時當然不願意,推脫道:“寒光還有功課要看……”

“有先生呢,你雖認得幾個字,還能比得上先生的學問?”

輕描淡寫一句話,把林鶯時引以為傲的才氣貶得一文不值。

林鶯時氣道:“十天後寒光就要參選伴讀,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半點兒都不能懈怠。”

燕冰河一心把她打發出去,又道:“不妨事,有你在這邊,很快就能查出真相,一兩天而已。查出誰在搗鬼,咱們不都安心了?”

林鶯時隻好應承下來,心裏都氣炸了,回去的路上自然沒有好臉色。“依我看,母親就是心裏有鬼,不然的話,怎麼會被誌怪小說嚇成那樣?”

燕冰河心裏打著小算盤,見媳婦不配合立馬翻臉,“不想去就直說,何必編排我娘!”燕老四心野得很,哪裏顧得上林鶯時的情緒,懟完人拂袖而去。

林鶯時憋了一肚子氣,隻能自己回去。剛到門口,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跑出來道:“二、二少夫人到了。”WwWx520xs.com

林鶯時心裏咯噔一下,章碧螺?她怎麼來了?

“人在哪兒?”

“在廳中喝茶,等您回來呢。”

“她走著來的?”

“是軟轎抬來的。”

用抬的,說明她那病還沒好。

林鶯時心下稍安,這些天光顧著給兒子做選拔前準備,都沒注意過燕北辰那邊,一個不留神,章碧螺居然殺上門來?!

來者不善,她的嫁妝沒能要回,想必日子過得捉襟見肘,這次肯定是為這事兒,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二嫂,”林鶯時見到章碧螺,臉上堆滿笑意,快速將人打量了一番——衣裳普通,配飾簡單,還是那麼小家子氣,麵色比剛回來那天好了一些,卻有著不太正常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