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唐晏道:“暖閣內就有多件,唐某敢保證,每一件都有來曆。”
趙熠一聽來勁兒了,“厲公子快講講,也讓我沾些雅氣兒。”
章碧螺就喜歡這種自願捧場的,笑道:“沒記錯的話,暖閣裏應該有一方歙硯。唉,說起這硯台,又是一個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故事。”㊣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太好了,就喜歡聽纏綿悱惻!”唐家兩個妹妹一臉興奮,唐晏十分後悔把她們帶來並恨不得馬上送回家去。
章碧螺瞥了眼容纓,又看了看夜晟,張口就來:“這也是前朝的故事,大約三百年前,這片土地深受戰事紛擾,皇帝派最喜愛的皇子率軍出征。出發那天下了雪,殿下在一片蒼茫間看見一襲紅衣,目光相對那一瞬,仿佛認識了幾輩子。他們兩兩相望,目光焦灼,卻不得不漸行漸遠。
那女子就叫紅衣,因這驚鴻一瞥,再也忘不掉那馬上的身影,於是女扮男裝追隨而去,可是這位皇子是有未婚妻的,他們痛苦地支撐著彼此,卻又不能在一起……”
沒錯,章碧螺講的就是《容纓賦》原文,隱去大量顧紫筍的情節,又故意不講事業線,隻講男女主的狗血愛情。
“他們鴻雁傳書,字字泣血,句句相思,紅衣桌上的硯台,是這段感情的見證。”
顧紫筍再一次聽得眼淚汪汪,“那他倆最後在一起沒有啊?”
章碧螺斜睨她一眼,他們在一起了,可是你沒了。
當然,她是不會這麼講的,於是隻說了八個字:“排除萬難,喜結連理。”
“太好啦!”顧小傻子拍手,“這硯台我要了,三百兩。”
唐容秋,“四百兩。”
章碧螺:“……”又來了,你們跟著搶啥!
燕北辰當然知道自家娘子在想什麼,及時打斷姑娘們,“公子所說的硯台,可否拿出來一見?”
章碧螺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踱到容纓的桌旁,“那位姑娘寫給皇子的信,每一個筆劃都是從這方硯台上蘸墨。”她笑了笑,似有無限感慨,“太巧了,容姑娘也穿著紅衣呢。”
容纓猛地抬起頭,早已淚眼婆娑,“太奇怪了,這故事聽得我總想落淚,似乎我就是那女子,似乎那就是我的前世。”
章碧螺在心裏打了個響指,“容姑娘,您這意思,想要這硯台?”
容纓微微頷首,連點頭都顯得楚楚動人,她剛要說價,小胖子趙熠又站了出來,“五百兩!”
容纓氣死了,每次都是這胖子搗亂,不然價格怎麼會越飆越高?
“八百兩!”容纓也豁上了,不蒸饅頭爭口氣,總不至於每次都輸。
夜孟商冷眼旁觀,越看容纓越不順眼,哪怕這姑娘剛才幫她解圍。
這硯台夜孟商是不感興趣的,但她花了那麼一大筆才買下小屏風,必須讓別人也多拿些,才顯得自己不像冤種。
“九百兩。”夜孟商往上扛價。
“……”容纓咬牙,“一千兩。”
趙熠,“一千二。”
夜孟商:“一千五!”
趙熠眨巴眨巴眼睛,“行,這硯台就歸郡主。”
夜孟商急了,“你不是極想要的麼?”
“的確如此,”趙熠撓了撓頭,“但我突然覺得,兩個紅衣姑娘想要的東西,我若是盯著不放,似乎不太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