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纓騎著馬,帶著章碧螺在路上飛馳。

“章姐姐,你抓緊了!看我騏驥一躍,逐日追風,一日千裏,風馳電掣!”

章碧螺被她顛得頭疼,“你有段日子沒冒成語了,這會兒怎麼突然想起來?”

容纓頓了頓,赦然道:“責任重大,一定要謹慎行事,需一絲不苟,還要深思熟慮。”

章碧螺明白了,這孩子是緊張。

此時救子心切,也顧不上許多,哪怕身體不適,也想快些趕到。

容纓的馬最知主人心意,在狂奔的基礎上又狂了一些,章碧螺慶幸頭上釵環戴得結實,不然真能掉一路。

容家的馬真不是蓋的,到青田山下時,將將才過酉時,離初刻大概還有十分鍾時間。章碧螺被容纓扶著下了馬,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顛出來,她下意識摸摸身上,還好,裝備硬硬的還在。

趁著對方人還沒來,她靠在路邊樹上緩了一會兒。她知道這是一場硬仗,咬著牙也得打贏。

容纓坐臥不安,來回踱著步,“姐姐,你說她是不是在遛我們?萬一大寶不在這邊,被她帶去別處怎麼辦?”

章碧螺道:“若是那樣,就一定還藏在城裏。侯爺正帶人四處搜尋,若真是那樣,這個時候怕是找到線索了。”

容纓下意識攥緊了拳,“若是我們搭救不及……”

章碧螺拍了拍她,這妹子完全不是初見時的模樣,小臉紅撲撲的,即便一臉憂色,也是那般生動鮮活。

知道容纓緊張,章碧螺便故意找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有件事我很奇怪,你明明是那種膽子很大、有點兒小颯爽的姑娘,為什麼會被寫得那麼糾結、糾纏、為愛痛不欲生?”

容纓一臉茫然,“前半句認同,我就是英姿颯爽,藝高膽大。後半句……後半句聽不懂。誰寫我?是不是哪個話本子的作者拿我當原型了?”

章碧螺笑而不答,又問:“那你告訴我,你自己覺得,在飲溪雅集的你和現在的你一樣麼?”

容纓想都沒想就說:“當然不一樣,飲溪那時,我是剛進京的容笨蛋,現在我是姐姐身邊得力幹將——容瓜片!怎能同日而語?”

章碧螺:我可謝謝你了,把我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

章碧螺決定換個角度,“那時,你是不是有點小虛榮?又想跟我家燕將軍搭話,又覺得皇子送你禮物很開心?”

容纓的重點跑偏了,“姐姐,你那天又不在,你怎麼知道的?一定是顧小筍偷偷在背後講我,真是喪盡天良!”喵喵尒説

章碧螺隻好把話題往回帶:“現在,你就完全走出當時那個狀態,對不對?”

“對!”容纓使勁兒點頭,“我那時就是無頭蒼蠅,又怕出錯又想討好,完全就不是我嘛!如今我有了章姐姐做主心骨,我就像向日葵找到了太陽,夜行者看見月光,鯉魚看見龍門,下棋遇見神之一手,再也不犯錯啦!”

章碧螺:“……”

我懷疑自己進了誇誇群,這一串彩虹屁拍得,真是稱心快意,令人神清氣爽。

“那你告訴我,變化的節點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