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在家從不抽煙。
他其實沒什麼煙癮,隻是心裏太不舒坦就得點一根,憋了一天出了家門剛點上,季小風就出來喊住了他。
他看著籠罩著季小風的夕陽的餘輝,聽著季小風的話,夾煙的手指收緊,煙灰簌簌往下落。
季小風見他一時沒反應,生怕他聽不清,還比劃著,用胳膊做了個展翅一樣的動作,“有巨翼超人!”
季逍笑了下,抬起另一隻空著的手衝季小風揮了揮,表示知道了。
季逍到達酒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服務生給他帶了路,和他說張叔有事還沒有來,讓他在房間裏準備好等張叔。
本來那位服務生還要留下來幫忙,季逍笑說不用,那個服務生應該是被張叔交代過,也沒勉強他。
季逍一身濃重的煙味,他走近浴室,擰開花灑衝澡。
渾渾噩噩洗漱完,關上水,胡亂撩起滿頭濕發走出時,才看到服務生為他準備的浴袍。
那是一件酒紅色的浴袍,很透,幾乎遮不了什麼,好像專門為了那種事準備的。
和那個視頻裏的一模一樣。
不堪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他眼底逐漸赤紅,終於抓狂地狠狠操了一聲,把浴袍扔到一邊。
浴室裏空無一人,且隔音極好,周圍靜悄悄的,沒人能聽到。
他抱著頭,緩緩蹲了下去。
季逍最終還是穿上了那件浴袍,走到了床邊。
床上四角都布置了和上次一樣的手腳鐐銬。
季逍拿起其中一隻手銬,垂著濕漉漉的眼睫,輕慢的掃了眼,突然自嘲地嗤笑了下。
他在期待什麼?
他在因為一個動畫片的預告片就開始傻逼兮兮地妄想些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
這樣操蛋的被一次次摁進爛泥裏看不到前路的日子,他不是應該早他媽就習慣了!為什麼還學不會認清現實?
開門的聲音突然傳來。
季逍頓了下。
那個服務生不是說張叔還要一陣子才能過來嗎。
他也懶得去想,隻是收斂起眼裏的戾氣,垂眸,一邊把手銬往手上銬著一邊吊兒郎當笑道:“張叔怎麼這麼快來了?我以為您要晚點,都還沒準備好。”
那人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季逍沒去看他的手,凝眉,閉了下眼,又笑道:“這手銬腳銬我正愁著一個人不好銬,您來了,不如就幫忙銬上吧。”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季逍。”
季逍怔住了,聽著那個聲音,不敢回頭,生怕是幻覺。
虞逸涵道:“是我。”
季逍心髒劇烈跳了起來。
周圍好像又和那天虞逸涵送他回家的那天晚上一樣開始發亮了。
連頭頂上的燈光都好像變成了剛剛陽台上季小風和他說巨翼超人會出現時的暖粉色。
他慢慢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身後虞逸涵。
剛要說話,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季逍一隻手被銬住,但手腕上的鏈子長度可以被人調節,目前還是夠他接電話的,想去接,虞逸涵卻搶在他之前接了電話。
“小季,我現在有些事”電話那邊隱隱傳來張叔抽著煙,說話的聲音。
“他現在恐怕沒空和你廢話。”虞逸涵冷冷打斷了張叔。
張叔沉默了下,“你是那晚的那個alpha?誰給你報的信?”
“先解決好你自己那邊的麻煩吧。”虞逸涵根本不屑於和張叔多說。
這樣的人對虞家來說最多算個有點礙事的麻煩,張叔敢跟他搶人完全是因為沒查出他的真實資料。
他看了眼季逍,又像是故意引人誤解一樣,道,“我和他在酒店這邊,也還有事要忙。”
“今晚的事是你……”張叔反應過來,顯然慍怒起來,語氣難得激動了,頓了頓,又笑了下,“小子,真是小瞧你了。不過,你可別誆我,我知道,你們遠沒到那一步。”
虞逸涵頓了下。
他突然冷笑了下,湊近季逍,曖昧問道:“告訴他,我們到沒到過那一步?”
季逍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張叔聽著季逍猶豫,就明白了,難以置信,語氣難得有了起伏,“小季,你”
虞逸涵把電話直接掛斷了。
季逍看著虞逸涵,“虞逸涵,你怎麼會?”
虞逸涵看著現在的季逍,頭發濕濕的有點亂,襯得眉眼更加精致,一隻手被銬著,還穿了一件很透的十分顯身段的酒紅色浴袍
虞逸涵看得臉上一熱,挪開視線,到一旁,“你等一下,我去找下鑰匙。”
“鑰匙應該在張叔那兒。”季逍提醒道。
虞逸涵停住,臉色一時又變得很差。
季逍問:“要不,你有鐵絲之類的東西嗎?我撬下試試。”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