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搖搖頭。
“會跳《咋啦爸爸》嗎?”
惡鬼劇烈地搖了搖頭。
“那你……會什麼?”
“……眼保健操?雛鷹起飛,青春的活力……”
“哦……你想不想從影子裏出來,做一點好玩的事?”
於是事情就這樣被敲定了下來。方才被控製的阿慶在舞台上表演的,正是《青春的活力》。
嚴楚楚實在無法形容這個人胡來的行為。在她看來,坐擁惡鬼這樣的強大戰力,卻不讓他殺戮四方,而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怎麼看,都非常大材小用。
不過這畢竟是林槐自己的事,她一個外人,也無權置喙。
旁邊的謝思年卻顯然不能理解林槐的所作所為。昨晚在顏息出現後,他從嚴楚楚口中,得知了所謂惡鬼、厲鬼、病毒的分類,和他們各自的實力數值。在目睹今日廣場上,顏息戲耍眾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後,這份不滿便達到了極點。
“祠堂拜完了,舞也跳完了,村長那群人敲鑼打鼓著往溶洞去了。”從門外回來的楚天舒說,“我們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嚴楚楚會意,跟在楚天舒身後。林槐也背上了背包。在他剛從門內跨出的那一刻,身後卻傳來了謝思年的聲音:“……你既然早就有了它,為什麼不早點把它拿出來?”
“什麼?”
“我是說,那個惡鬼。”謝思年說,“有他在我們根本不用那麼辛苦地去製定計劃……直接讓他殺了所有村民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我們自己去冒那種風險?”
林槐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反而一步追上來,抓住他的手臂:“為什麼?”
“放手。”林槐冷聲道,“第一,他不是物品。第二,他隻是一個孩子,我不會勉強他去做他不想去做的事……嘖,怎麼越說越奇怪了。”
“可它又不是人,它隻是一隻惡鬼。”謝思年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選擇這種更有效率的路線……”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楚天舒已經說:“我覺得謝思年說得有道理。”
林槐抬頭:“什麼?”
“你說得對,我們應該選擇更有效率的路線。”楚天舒看著謝思年說,“比如殺伐果斷、清除累贅、適者生存之類的……嘖,你還挺有思想的嘛。”
“既然這樣,今天的活就交給你去幹了。”他拍了拍謝思年的肩膀,“你不是挺行的嗎?就讓你一個人去吧。”
說著,他便放下背包,坐到地上去了:“走啊,怎麼不去,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謝思年臉一時青一時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楚天舒於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沒本事就少瞎bb,泉水指揮官說的就是你。”
說著,他便攬住林槐的肩,走了出去。嚴楚楚見兩雙大長腿肩並肩走了,也一路小跑著跟上。隻有謝思年留在原地,咬緊了牙關。
“我們話會不會說得重了點?”路上,嚴楚楚擔憂問著,“萬一他……”
她沒有說明,但言語間的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楚天舒揮揮手道:“他不會的,謝思年是個聰明人。他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跟著我們。”
“可是……”
“魯迅說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上談兵。”
“魯迅沒說過這話……”
村長等人吹吹打打進了山洞。林楚嚴三人也緊隨其後。
八月望日已至,溶洞中飄飄渺渺,皆是遮天蔽日的霧氣。濃鬱的霧氣中,三個人追隨著村長等人的步伐。楚天舒低聲道:“抓住我的手,別走丟了。”
他將左手伸向林槐的方向。林槐握住他的手,他又道:“抓緊了,別走散了。”
說著,他又轉向身後,對嚴楚楚道:“你抓著林槐的衣角。”
嚴楚楚:“啊?”
她用一聲“啊?”生動形象地表達了三人組一起行動卻隻有兩個男人手拉手的困惑。楚天舒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嚴楚楚扶過牆壁的手,恍然大悟,又道:“那你抓我的衣服吧,小林子衣服是白的,我衣服是黑的,不怕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