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在樓下,楚江寒能夠聽到廚房裏的傳來的輕微響動,似乎是架鍋起火的聲響,不一會兒又傳來滋滋的油炸聲,還有鍋鏟翻動聲,這種聲音十分催眠,又帶著一種難言的溫馨家常的安心感,楚江寒盡管一點都不累,還是蓋著新曬好的被褥,漸漸合了眼。
因為楚江寒在睡覺的緣故,張小白也不趕時間,計算著食材決定做一桌大餐,當然,指的是花樣上,由於食客長期缺乏(僅有兩人一狗),他已經習慣做精致的分量。
將兩根豬肋骨洗淨,用秘製的醬汁醃好,然後上鍋蒸,蒸肉的秘訣在於火大、水多、氣足,隻要做到這三點,原料夠新鮮,醃料上又不出什麼錯的話,不管做什麼,做出來基本上都不會難吃,關上鍋蓋張小白就不再去管了,拿起一根山藥熟練地削皮。
山藥切丁下鍋和雞湯一起燉煮,熬成山藥雞汁,這種經典菜肴是百試百靈的搭配,喝起來既有雞湯的鮮美,又有山藥特殊的清甜,味道相當美妙。
新鮮的牛肉焯水切塊,蔥薑爆香,把牛肉稍微煎一下,然後下入紅酒沒過牛肉,用小火燉,沒過一會兒就有酒香肉香在廚房裏彌漫開來。
比較熬時間的幾道菜做完之後,張小白熬了黃鱔豆腐湯,用西芹炒了蝦仁,又做了兩份雞翅,一份是炸的蒜香雞翅,一份是甜口的照燒雞翅,分量都不多,還有兩道素菜,涼拌脆筍,水煮花生。
等到米飯蒸熟,菜也一道道齊了,張小白才上樓叫醒了楚江寒。
楚江寒沒什麼起床氣,被叫了,就靜靜地睜開了眼睛坐起來,他的長相一直都是很俊美的,所以理所當然的眼睛也很好看,剛睡醒時還帶著點霧氣,就這麼看向係著圍裙來叫他的張小白,兩人的視線對上,都有些怔愣。
張小白怔愣自然是因為這個時候的楚江寒實在和他印象裏的精英青年有些差距,頭上翹著幾根亂毛,多了幾分少年感,但這份少年感並不青澀,而是十分色、氣的,就像是十八九歲火力正足的高中生,那件黑色的背心向上翻卷,露出一截窄窄的腰身,漂亮的腹肌一覽無餘。
楚江寒怔住,則是因為眼前的人,實在太……人、妻了一點。
青年本就是一副清俊溫柔的相貌,再配上那淺黃色充滿家庭氣息的圍裙,眼裏還帶著一點笑意來叫他起床,這幅場景實在像極了新婚的妻子、不,是結婚好幾年的老夫老妻也說不定。
張小白淺淺地笑著,說道:“飯菜都做好了,快起來吧,去洗把臉。”
連說的話都很像是妻子對丈夫說的一樣。
經曆了七年流浪的心忽然被什麼東西重重地錘了一下,眼裏心裏隻剩下這個人,楚江寒坐在床上,定定地看著張小白,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張小白不解其意,但還是把手遞給了楚江寒,緊接著整個人一歪,被楚江寒拉到了床上,拉進了懷裏,然後視線調轉,眼前隻剩下白色的還在晃動的天花板。
張小白推了推楚江寒,隻是他的推拒仿佛並不誠心,隻是輕輕的撓癢似的幾下,他的臉有一些紅,似乎並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睫毛微微顫著,很惹人憐愛的樣子。
楚江寒的吻落在他的耳畔,落在他的鼻尖,很快落在他粉色的唇上,渡過去一口灼熱的氣息,張小白去推楚江寒肩膀的手漸漸按在了他的胸口,方便幹活的黑色背心一點都不矜持,貼上去的時候就暴露了主人過快的心跳。
張小白於是也覺得自己的心跳和楚江寒的同步了,他的臉更紅了,微微側了一下頭,便放任了這種感覺。
楚江寒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是空蕩蕩的,可在察覺到小白的默許後,這顆心就滿漲得厲害,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下一秒就要炸開來一樣,他熱切地親吻著這個人,因為如果不是肌膚相貼的話,他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對小白的愛。
張小白偶爾會回應一下,這不是冷淡,而是楚江寒的熱情就像是浪潮一樣打得他昏頭轉向,經常要反應很久才會動彈一下,沒過一會兒,黃色的圍裙裙就落了地。
精心烹飪的菜肴涼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