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拿出一份擬定的修河章程遞給官員們看。
為確保修河順利,按田畝攤河工,每百畝地出一河工,河南官府把給河工的錢發給他,按一天五十文計,一月一塊五銀元。
如果地不滿百畝,那麼一個村子按田畝數計算合出多少丁,比如一個村有一千畝地,當出十丁,而卻有百戶人家,每家僅平均十畝地,則就把這百戶編成幾組,每組十丁,一次比如服役半個月或一個月,其中田地多少不同者,也可具體調整。
陳潛夫這個辦法,是為了保證修河順利,所以不再是市場自由雇傭原則,而是強迫派丁,百畝派一人,該給的工錢還是會給,但這個工錢不是按市場來的,而是五十文一天。
最重要的一條,士紳一體當差,就跟以前士紳一體納糧一樣,這個攤丁,也是按畝攤的,隻看田地,不看身份,不管是士紳還是百姓,有田就得攤。
你是士紳,家有千畝地,那你得出十個河工,你自家不願意上河,那你就去雇傭十個人來,官府仍是給一人一天五十文,能不能雇到,你自己想辦法。
聰明的官員都看出了這個辦法的一些問題,就是以前大家是交了丁銀,並攤入了田畝的,這個丁銀就包括了修河的代役銀,現在要按畝出丁,倒也是給了工錢,可問題是百畝出一丁,要的人很多。
而按市場行情,去修河這樣的重活,跟探礦差不多,正常都是七十到一百文一天了。
可陳潛夫不管這些,畢竟河南有河南的特殊性,這修黃河不是小工程,需要的人多,工期長,花費的銀子多,工錢定高了,他也給不起,而如果真的完全市場雇傭工人,也雇傭不到。
那隻能按畝攤丁,士紳一體當差。
這樣搞,小民可以自己去做河工,甚至可以幾戶輪著來,辛苦一點,影響不大,但對於地主士紳,尤其大地主可能就影響挺大,地多的得去雇傭很多人,工錢低雇不到,那肯定得自己加錢。
“必須得如此,否則這河上那麼點人什麼時候能修好?”
“還有,修河按畝出丁,而工商也得出錢,”按工坊、商鋪的規模出錢,這是實打實的捐派加征,但陳潛夫不理會手下官員勸說,既然要辦大事,那就得集合力量才行。
既交錢又服役,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事情得辦,不能耽誤拖延,所有衙門官員都要分派任務,列入考核,誰幹不好,本部直接革他職。”
“還有一點再次重申,誰敢在這裏麵撈錢,克扣工錢,甚至貪汙夥食、材料等,本督可絕不留情,發現了本部要抄他家,還要把他全族送去流放邊疆墾荒!”
陳潛夫願意冒險辦事,因為他知道做為督撫,必須得辦事,否則他就沒資格,皇帝也不允許他繼續坐這位置。
“每百畝出一河工,士紳一體當差,工商捐錢助修,不管士紳百姓,都得當差,但該給的工錢一文都不得少不得克扣,還有,士紳百姓按畝納了丁銀,又出河工,那麼就絕不允許再額外征收修河丁銀。”
“各地丁銀數量早就是固定了的,聖人也有旨永不加賦。”
陳潛夫提醒官員們,雖然他辦事有些瑕疵,但是為了修河,士紳百姓出工修河,也隻是工錢少一些,可如果有官員搭車收錢,要把修河工錢再攤到田畝丁口上加收一遍錢,那可是絕不允許也肯定會出大問題的。
錢的問題隻能從其它方麵想問題,不管是賦稅丁銀,還是工商稅,或是勸捐,都可以想辦法,但絕不能再又給百姓收一遍錢。
現在既收丁銀,又派河工,也已經是無奈之舉了。
“五十文錢一天的河工錢,必須十天一結,河工上的夥食,一天三餐得讓人吃飽,每天還得有一頓能見到葷腥。”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到時數萬甚至十數萬人上河堤,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可就容易出大事,到時你我所有人都要完蛋。”
河不修,修不好,黃河決堤他們要完蛋。修河,管理不好,鬧出事來,他們也要完蛋。
這個事情是非常考驗他們本事的,但如今卻也拖不得,隻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部堂,秋試罷考的事情,朝廷是何處置?”一名官員轉而問起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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