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開都河注入魚海,漁海又是孔雀河的源頭,有船可以巡湖,巡開都河、孔雀河,很方便的,這麼豐富的漁資源,能給西域駐軍解決許多軍糧呢。”
孔雀河很特別,從魚海西南流出,是罕見的無支流水係,唯一源頭就是魚海,也是魚海唯一的下遊河流,從湖西南溢出,穿鐵門關峽穀流過庫爾勒綠洲。
鐵門關峽穀裏的鐵門關,也是漢唐時代焉耆盆地與庫爾勒綠洲重要的通道關隘,出鐵門關峽穀後,進入庫爾勒綠洲便是一馬平川,澆灌著庫爾勒綠洲,一年四季不斷流,最終流入羅布泊。
樓蘭古國就是因孔雀河與塔裏木河的注入而燦爛輝煌一時。
朱以海以前對庫爾勒最大印象是這裏盛產香梨,號稱梨城,小小個的庫爾勒香梨十分鬆脆爽口還甜,而現在皇帝眼裏,庫爾勒綠洲雖不及焉耆險固,卻也是發展移民屯耕駐軍的好地方。
“造吧,魚海修個船廠,庫爾勒也修個,開都河、魚海、孔雀河上都弄些船,既可捕魚也可巡邏、運輸。”
·····
霍博克賽裏堡。
巴圖爾汗和多和沁站在石堡城上,身上的鎧甲多處破裂,暗紅的血漬幹涸,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整個人疲憊不堪卻不敢有半分鬆懈。
望著城外的連營,他沉默著。
這座小城曾是巴圖爾汗父親時的準噶爾首領的駐地,也曾是他早斯的大本營,後來趕走了土爾扈特人後,他遷居原土爾扈特人的塔城。
這座小堡也就首領就冷清了下來,此時敗退此城,幾千人在此,人吃馬嚼,糧草不繼,已經不得不開始殺馬吃肉了。
霍博克賽裏堡,前霍博克河,背倚薩裏山,霍博克蒙語梅花鹿,薩時則是馬背之意。
馬背形山下有梅花鹿的河邊的城堡。
前河後山,有依有靠,周邊是不錯的草場牧地,曾經也是準噶爾西遷後的寶地,隻是後來找到了更好的草場牧地遷走了。
現在,大軍圍困。
“杜爾伯特······”麵對曾經同一個祖宗的杜爾伯特部人的圍攻,巴圖爾汗心裏直罵娘。
當年巴圖爾父親哈喇忽喇與和碩齊汗的爺爺大賴台什,以及土爾扈特首領和鄂爾勒克以及和碩特首領拜巴嘎斯四大首領,都是互相聯姻的。
巴圖爾汗論親戚關係,那是和碩齊汗的親娘舅。
當初巴圖爾汗能夠同意大明天子的提議,讓杜爾伯特各部重聚,建立汗國,一是大明提出把烏吐哈,以及焉耆庫爾勒阿克蘇等地給準噶爾,足夠讓他們動心,其次也是和碩齊是他親外甥,他認為就算杜爾伯特建立汗國,這個外甥既無權威又無多少人馬,到時還得倚靠準噶爾。
誰能想到,現在卻把他逼到這份上了。
不過心裏罵歸罵,卻也知道,衛拉特各部聯姻是慣例,但親戚歸親戚,真打起來也是毫不留情麵的。想當初土爾扈特首領和鄂爾勒克那還是他親姨父呢,也一樣被他打的西遷遠走,而跟和鄂爾勒克是連襟的大賴達什一樣落井下石的阻擊他們。
現在扼魯特徹辰汗汗鄂齊爾圖,娶的還是巴圖爾的女兒,是他的親女婿,可他一次次的派人去求援,鄂齊爾圖理都沒理。
另一方麵,巴圖爾汗還把一女嫁給大明天子了,朱以海也是他女婿,可照樣背地裏搞他。
甚至他親兄弟楚琥爾,也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背後捅了他一刀,帶著數部人馬跑了,坐井上觀。
“大汗!”
“根特爾台吉要見大汗,說有要事稟報。”
巴圖爾又望了望城外聯營,然後轉身下城。
霍博克賽裏堡隻是座小城,曾經為準噶爾在天山北立起了很大作用,但現在麵對杜爾伯特的圍攻,卻很以起作用了,尤其是他已經沒有了援軍。
諸台吉們都很沮喪。
根特爾台吉是巴圖爾汗兄弟之子,也統領著一部人馬,算是準噶爾實力派。根特爾最近牢騷很多,這個時候,巴圖爾得盡力安撫。
“大汗,圍城的兵馬越來越多了,我派出城的探馬回報,說今天城外又運來一批火炮,這座小城擋不住這些火炮轟城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根特爾台吉一見巴圖爾,便立馬大聲喊道。
“我知道。”巴圖爾汗冷著臉,“你急匆匆要叫我,就是說這個,還是有何好建議?”
“大汗,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幫解圍。”
“哦,說來聽聽。”
“請大汗靠近,此事機密,不能讓外人知曉。”
巴圖爾汗走過去,根特爾台吉湊到他耳邊,“要想解圍,”他正聆聽,突然肋下劇痛傳來。
低頭,侄子根特爾台吉居然將一支匕首狠狠的刺進了他肋下,透過甲葉深入髒腑。
刀子又絞了幾下。
鮮血從嘴裏流出。
根特爾湊在叔父耳邊,有些猙獰的道,“大汗,事到如今,唯有你死了,我們才能解圍!”
“為何?”巴圖爾汗顫聲。
“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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