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出事了, 就算我真的成功了,又能怎樣。”扶青和將人死死抱住,用力之大, 勒的之沐江都有些疼了。
這家夥
之沐江斂眉。
“沐江,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了好。”扶青和窩在對方的脖子處,低聲道。
之沐江沒有回應。
扶青和倏然抬頭看向他,通紅的眼睛和逐漸急促的呼吸顯示出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沐江,答應我, 以後別這樣,好嗎?”他近乎懇求道。
還是不理他。
扶青和有些躁了,“是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好,你才這樣的!你能不能相信我,我可以的, 就算你不犧牲, 我也是可以的, 我隻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待在我身邊。”
“那就看夫君了。”之沐江淡淡道, 意思就是,要是以後再有事情遇到瓶頸,他依然會這樣做。
扶青和被氣到了。
他氣的說不出話, 在回去的剩下一段路上,再沒跟之沐江說過一句話, 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之沐江不知道扶青和在氣什麼,他做的事情有利對方, 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他承擔後果罷了,跟對方沒有一絲瓜葛,這樣好的事情就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吧。
何況現在已經成功了。
難不成真是在擔心他?
之沐江靜默片刻後, 無所謂的笑了笑。
隨他去吧。
深夜時,兩人才回了府邸,隻不過之沐江沒回,他在扶青和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走掉時,跟車夫說了一句,“去左相府。”
扶青和心裏還氣著,沒有轉頭看之沐江,等走近門口時,就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一轉頭,隻見背後空無一人。
扶青和:
人呢!
之沐江是要去左相府解決後患的,他猜測溫明聆與那人有關係,若是他跟那人見上一麵,教唆兩句,那便是前功盡棄了,後果不堪設想,必須把溫明聆攔下來。
馬車深夜到了左相府,門口靜悄悄的,隻有兩個值著夜班的侍衛。
“你們與左相說一聲,五雙兒想見父親一麵。”馬車一停,之沐江快速下了車,開門見山道,都不等侍衛說出那句‘什麼人’。
兩個侍衛麵麵相覷後,一人進了府中通報。
要是別人,他們還能做主攔下來,可這人是五雙兒
他們是不認識之沐江的,但也聽說過嫁給侯爺的五雙兒,再就是,無論如何對方也是左相的嫡次子,還是通報一聲的好。
沒過一會兒後,之沐江便被放了進去。
這個點尋常人家已經睡了,左相還願意起來見他,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而之奉盛願意見之沐江的原因也很簡單,不管怎樣,之沐江現在已經是魏鎮侯的人,哪怕他與魏鎮侯不合,對方的爵位也擺在那兒,更何況,在之前的那件事情上,已經足夠體現魏鎮侯對之沐江的重視了。
所以,在沒有把握完全扳倒之前,還是得做足麵子。
他把之沐江叫來了大堂。
夜半三更,就是下人也都去休息了,空蕩蕩的大堂裏,隻有兩人坐於其中,外麵微風吹拂而過的細微聲都可以在此刻的寂靜中聽的清楚。
之沐江見了之奉盛,聲音冷淡道,“父親,沐兒有一事跟您說。”
他把佛寺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其中顛倒黑白的地方當然不少,從他嘴裏出來卻像真實到半點不摻假的樣子。
大致就是他這般敬愛爹爹,卻沒想到爹爹要害他,既然如此,為了自保,他逼不得已要說出爹爹的秘密。
“哦?你爹爹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之奉盛聽著前麵已是皺起了眉頭,現下心中更添了幾分詫異和不悅。
這溫明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在府裏隨他怎麼做都好,反正也沒外人瞧了去,這在外麵還敢胡鬧?
“父親,我以前,曾見過爹爹的院子裏進來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帶著麵具,我不知道他是何模樣,隻知道他隔三岔五的便會來爹爹的院中與爹爹見麵”
“胡說!”之奉盛眉頭一豎,大喝道。
“父親,我何必騙您,以前我是懼怕爹爹不敢說,可如今我不怕了,他都要毀了我,我又還有什麼好怕的!”之沐江說著說著,冰冷的麵色忍不住崩塌了。
“這件事情一直瞞著父親,是我不對,不過現在與父親說也不算晚,在我成親前兩天,我還曾見過那男人。”
“我嫁給了侯爺,以後也是在侯府,若是我欺騙了父親,父親隻管收拾我,但是爹爹的事情,我希望父親能慎重對待,我保證,隻要父親將爹爹關起來一個月,一定會抓到那個男人。”
“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之奉盛有些信了,或者說這中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個男人跟爹爹的關係似乎不一般,若是您將他關起來,他摸不著原因,隻會以為您是在為佛寺的事情懲罰他,寂寞之下說不準就會給那個男人通風報信。”之沐江說的信誓旦旦。
兩人又是細細交談了一番,雖然對之沐江沒什麼感情,也為之沐江之前的隱瞞感到惱怒,但這中事關尊嚴乃至子嗣的事情,他還是會重視的。
在走之前,之沐江繼續給之奉盛下定心丸,表示如此一來,定然會抓到那個男人。
之奉盛也應下了,他想著,之沐江無論如何都是在這京城,要是真的騙了他,又能跑到哪裏去,又哪裏敢承受後果。
總的來說,他就是覺得之沐江沒膽子騙他。
至於溫明聆
不過是關一個月罷了,要是冤枉了對方,大不了他加倍補償就是了。
之奉盛早已沒有剛成親那會兒那麼愛溫明聆了,他以前娶溫明聆時,是真的愛對方,而且那時的溫明聆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如今雖然算不得年老色衰,可也不如那些年輕姑娘雙兒貌美。
何況這些年下來,他明裏暗裏多少知道點溫明聆那些陰毒的手段,對他也就算不上多喜愛了,小事依然會縱容著對方,可大事,就不可能了。
將事情談攏下來的之沐江此時已經坐上了回侯府的馬車,而他前腳剛離開,另一輛馬車便到了。
溫明聆在侍女的攙扶下,踉蹌的下了車。
結果回去還沒能安頓下來,便讓之奉盛關了起來,他不明所以的要見之奉盛。
之奉盛來見了。
得知之奉盛是因為佛寺的事情要懲罰他,溫明聆氣急之下,給對方撩了衣服,想讓之奉盛好好看看之沐江在他身上留下的針印子。
然而也正是這一舉動,讓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怎麼忘了,當時害怕之沐江留下的藥物會讓針孔在他身上留印子,他用了大量的療傷聖品厚塗,針孔留下的印子本就不大,這一抹了藥,頓時什麼痕跡也沒了,隻是觸碰時還會有點隱隱作痛罷了。
之奉盛見他一通哭訴下來,撩起的衣服下卻什麼也沒有,便不再信他的話了,直接轉身離開,讓門口的侍從將人看好,任溫明聆怎麼哭鬧都不加理會。
夜晚的京城,除了那煙花之地燈火通明,其他的人家早已熄滅了燭火休眠,等待第二天的勞作。
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還有一座府邸亮明了燈火,是魏鎮將軍府。
之沐江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佇立在府邸門口的扶青和。
已經快入秋了,晚上的風多少有些寒涼,扶青和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風中,等著空曠的道路響起馬蹄聲,才向那處看了過去,他看著馬車跑來在府邸前停下,看著之沐江從上麵一步步踏到了地上。
這一過程中,他一直臭著臉。
旁邊的珠兒連忙跑上前,“主子,夜裏冷,你怎麼穿成這樣就跑了,也不叫上珠兒。”他看起來快急哭了,手無措的抓著之沐江領口的披風帶自,想要弄得緊些,好不讓冷風跑進去。
之沐江現在穿著得還是那身破碎的衣物,唯一完整和能見人的就是還披著一件扶青和的披風,扶青和比他高大許多,披風也就能完美的將他全部罩住。
見之沐江回來了,扶青和上前兩步,在之沐江看過來時,他又停住了,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轉頭回府。
之沐江:
耍性子?之沐江挑了挑眉,覺得有點新奇。
這家夥還從來沒跟他耍過脾氣。
“侯爺怎麼這樣,主子今天已經很不好了,他怎麼還”珠兒不平的小聲道。
之沐江拍了拍他的肩,“勿要說了,回去罷。”
晚上的時候,扶青和沒來找之沐江,珠兒自然又是嘀咕了一番,今天見到主子他真的是嚇死了,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跟著對方才好,就是休息的時候,都表示自己要在旁邊陪床。
之沐江失笑的將人趕了出去。
目前的事情,他是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之後就得讓扶青和自己來了。
其實,剛才跟左相說的事情,半真半假,他所說的那個戴麵具的男人的確有,就是之前跟明惟林說的,曾見到的用易容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