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張床上相擁而眠, 直至太陽高照之時。
封止斕先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還有意識,看到還完好無恙的之沐江時, 頓時迷糊了。
他們, 不是應該變成喪屍了嗎?
恍惚、不敢置信、疑惑、喜悅等情緒凝在一起襲上心頭,讓封止斕好半響反應不過來,怎麼會這樣?
他們居然都還活著, 為什麼?
外麵的陽光撒入,仿佛驅散了黑夜的陰霾, 封止斕微微低下頭,便可看到之沐江安靜的睡顏,窗外隻有風的寧靜, 房內隻有光和愛人的安寧, 仿佛歲月靜好。
前幾日的種種就好像夢一樣, 他沒有跑出公寓, 也沒有絕地反殺,之沐江沒有被陷害, 也沒有被喪屍抓傷,他們隻是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而已。
封止斕倒是希望是真的夢, 可在觸碰到之沐江背後的傷痕時,他就回過神了。
不是夢,沐江,真的差點死了。
無論是平時多鎮定的人,在死亡的絕境中峰回路轉兩次,都不可能平靜如初。
封止斕有些顫抖的在之沐江的額心落下一個吻。
他們,活下來了。
別說是封止斕,就是之沐江也沒想到自己會沒事。
他本以為自己睡過去後就會等來係統的提示音, 可是一覺過去,卻依然在原來的那張床上醒來,讓他多少有點回不過神,總不是係統又給他續了一次命吧。
但就算要續命,難不成還能連著封止斕的命一起續?
對方又不是任務目標。
或者是封止斕背後的那人出手了?
在意識清醒,睜開眼的那一刻,之沐江腦海中過了許多念頭,最後落在封止斕眼裏,就是剛醒來時還帶著困意的迷糊。
“隊長,我們這是”之沐江麵露困惑。
封止斕摸了摸他的腦袋,見對方乖巧的在自己手心蹭了蹭,心軟的一塌糊塗,他說了說自己的猜想,“可能,你本身免疫喪屍病毒或者,我能治愈喪屍病毒。”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他還是說了。
之沐江樂了,“隊長的吻能治愈喪屍病毒嗎?”
沒想到這一層的封止斕的頓了頓,臉瞬間冷了下來,同時耳朵尖也是紅得一塌糊塗,“不可能。”
“我不信。”之沐江笑著抱住對方親上去,“隊長給我試試再說。”
封止斕停頓了下,將人回抱住,凶狠的力道讓他瞬間反客為主。
十分鍾後,之沐江吐著被吸麻的舌頭,往被子裏縮了縮,“再也不要跟隊長接吻了。”
封止斕也分不清之沐江的話是真是假,隻以為對方是真的被他弄得不舒服了,連忙低下頭,輕哄道:“以後我輕一點,或者,不限製你吃零食?”
“真的嗎。”之沐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
頓時封止斕就後悔了,倒不是舍不得吃的,而是那些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不過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嗯,不過要在保證正餐的情況下才能吃。”
“隊長真好。”
見對方又笑了,封止斕才鬆了口氣,他將人輕輕抱住,低聲道:“我覺得很大幾率是你自身免疫喪屍病毒,這件事兒,你先誰都不要說。”此時的他很嚴肅,語氣中帶著一絲陰冷。
“斐鑫先生也不能嗎?”
“不能。”封止斕毫不遲疑,“你要知道,如果被人發現透露出去了,你一定會被送進實驗室犧牲掉,現在b市正在研製喪屍病毒的免疫劑。”
“那,好吧。”之沐江將臉埋到被子裏,片刻後弱弱道:“那要是我貢獻血清的話,能不能幫助他們研製免疫劑呢。”
“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封止斕話音剛落見對方好似被嚇到了,便軟了口氣,“他們不會隻抽血的,很危險,你要是實在想為了免疫劑付出些什麼,等時機成熟我會安排的。”
“我隻是,不想再有那樣的事兒發生了。”
之沐江語氣低落,那話中的意思,封止斕也清楚。
“我知道了。”他隻是這樣回道。
兩人在房間中梳洗好,之沐江昨晚沒洗澡,現在順便衝了一下,也不等封止斕去弄熱水就裹著浴巾出來了,見到這熟悉的場景,封止斕腦子裏敲響了警鍾。
他克製著奪門而出的衝動,神色淡定的為對方擦了擦頭發。
之沐江坐在床上,他站在一邊,低頭俯視的他不可避免的掃到了某些地方。
真的好平。
將腦子的想法甩去,封止斕手上的動作力度不變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很快就將一頭黑發擦得半幹。
等他把毛巾隨手往旁邊的衣架子上一掛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聲音:“隊長”
封止斕一回頭,便見之沐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隊長剛才是不是,偷看了?”他壓著胸部的手緊了緊,意思不言而喻。
封止斕整張臉都繃緊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隊長不要緊張嘛,反正跟隊長也親過抱過睡過了,人都是隊長的了,您想看什麼,還不是隨您的。”之沐江舔了舔唇瓣,壓著胸口浴巾的手緩緩鬆開,棉巾順著他胸口的弧線緩緩滑落。
封止斕順便摒住了呼吸,扭頭隨便拽了一件衣服就將對方蓋了起來。
“著涼了。”語氣冷冰冰的。
“原來隊長不感興趣。”之沐江失望道。
封止斕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別鬧,待會兒幫你上藥。”
是了,他身上還有不少傷。
“所以隊長是等著待會兒看個夠嗎?”
封止斕深吸了口氣,重重地在之沐江唇上咬了一口,恨很道:“你還有傷,我不是那樣的人。”
之沐江愣了一下,低頭,隻見褲子已經被對方撐起了一個弧度。
“乖一點。”封止斕揉了揉他的腦袋,轉身就做到一邊椅子上,凝神在空間中翻找藥品,他的額頭隱隱可見些許汗滴,手指也微微彎成了一個忍耐的曲度。
忍得倒是挺辛苦。
之沐江無所謂又幸災樂禍的想到。
但接下來上藥的過程,他就笑不出來了。
被水衝過的傷本就刺痛了,上了藥更是又癢又疼到了極點,小傷倒也算了,後背的大傷著實有點致命。
他疼得額頭直冒冷汗,被角都被他抓成了濕漉漉的一團。
封止斕見狀,下意識的下手輕了些,但有些藥擦的輕了,就抹不到位,隻能保持原來的力道。
“隊長,我不喜歡你了。”之沐江自己疼了,就去刺封止斕。
封止斕無可奈何,他從空間裏拿出一塊兒糖撥開貼到之沐江唇邊,“嚐嚐。”之沐江不做反應。
他又往對方嘴巴上壓了壓,好半響後,之沐江才探出舌頭將東西卷進去,這不可避免地碰觸到了封止斕的指尖,一時間心裏又是一陣恍惚。
壓下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他繼續一心一意的上藥。
隻見昨天還發綠的血肉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血色,可看著還是那樣觸目驚心。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兩人都有了些疲憊。
之沐江此時是趴在床上的,他的浴巾上半部分散落開來,被他壓在身/下,見對方上好了藥,正要扯著浴巾裹回去時,封止斕止住了他的動作。
“等一會兒再穿衣服。”
之沐江有些不情願。
“想吃什麼。”
“你喂我嗎。”
“嗯。”
“想吃白粥。”之沐江故意為難道,現在這環境,要弄粥可是有點麻煩的。
但封止斕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行,你想吃什麼菜。”
之沐江虛了虛眼,“你連白粥都有存。”
“沒有,我用大鍋給你熬。”封止斕直接道,“炒雞蛋吃嗎,再加個花菜和牛肉片。”
“吃。”之沐江一口應道,這麼說著,還真有點饞了,上個世界在古代,吃得雖然也不錯,但到底沒現世界的味道豐富,可好不容易來現世界,一來就是末世不說,還給封止斕餓了一天,後麵吃的也都是麵條年糕麵包居多,飯食倒是好久沒吃了。
封止斕扯過被子給之沐江蓋住一半,剩下的堆在之沐江身邊盡量不讓對方凍著,做完這些後他就出了房門。
一拉開門把手,入眼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斐鑫。
對方看起來有些邋遢,頭發胡亂的卷成一團,衣服也是皺著的,臉上的神情很是疲憊,眼皮子幾乎眯起來的耷拉著。
他聽到開門聲,反應極快的扭過頭來。
“隊長,沐江有沒有事兒。”他磕磕絆絆道,聲音有點幹啞。
“沒大礙。”封止斕冷淡的回了一句,後大概是覺得太冷漠了,便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辛苦了。”
要是之沐江不能免疫喪屍病毒,要是他們兩個昨晚都感染了,留下斐鑫一人,怕是會讓對方很崩潰吧,畢竟昨晚,他什麼也沒跟對方說。
“那就好。”斐鑫苦笑著鬆了口氣,手神經似的抓了抓腦袋,一頭雞窩般的頭發更加的糟糕。
“你也去休息一下。”封止斕丟下這句話像門外走去。
“去哪裏。”斐鑫問了一句。
“找鬆潦過來,沐江想吃粥。”
門輕輕關上了,斐鑫愣愣的盯著關好的門半響,像是反應遲鈍一般,緩慢的轉回了頭,他摸了摸口袋,想要摸跟煙出來,卻是什麼也沒摸到。
是了,他一般不抽煙。
最後看了眼旁邊緊閉的房門,斐鑫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他放下心了,或許真的需要休息一會兒了。
之沐江本身還覺得有點寒,而外麵太陽照入的地方剛好是床鋪的位置,沒一會兒就把他烘得暖暖的,等待封止斕的這些時間很無聊,他都可以感覺到背後塗了藥的傷口時不時的像有東西彈跳似的輕輕刺一下。
就這樣趴著趴著,他又睡著了。
等封止斕再次推門進來,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隻知道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又被叫醒了。
一隻手摸著他的臉輕輕揉了揉,“醒醒。”
之沐江不悅的拍了一下摸他的手。
下一刻,一道菜香飄到了他的鼻尖,他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