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監國杭州,張名振立即準備率水師護送新造艦船往杭州勤王,誰知道還沒出發,結果又傳來潞王投降的消息。
對於一個胸有俠氣的遊擊將軍而言,這些都讓他鬱鬱難歡。
張名振不是不懂變通之人,當年他在京師能夠如魚得水,就是跟太監們關係很好,而且也與京師的勳戚公侯家多有來往,甚至與商賈士人也關係不錯,可謂朋友滿京師。
但他又是個有底線原則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為了一個自己喜歡多年的戲子,怒而打死了那個囂張的太監。
張名振這個石浦遊擊也是他走通南京弘光朝的權貴路子,花了許多銀子才弄到的官位,但他並不是看中這遊擊將軍的官職,而是想要在這大廈將傾的時候,為大明朝為天下百姓做點事情。
他希望能夠獨掌一營,可以親手訓練一支新軍,打造一支艦隊,盡到一個武夫之責。
可如今新軍初成,大明卻要沒了。
對於滿腔抱負的張名振來說,沒有比這更苦悶的了。
“聽說王總兵已經降清了,將軍做何打算?”妾侍看著這個男人十分心疼,“不管將軍如何打算,妾都會跟隨左右。”
張名振歎氣,“地獄小人入,天堂君子登,近來顛且倒,天地不分明。”
“韃子幾番遣使來招降,逼迫日緊,我欲率兵抗韃,可卻不知道尊誰號令!”
“將軍既然不願降虜,那就不降便是。”妾侍摟住張名振。
張名振紅著眼睛,扯爛身上的衣袍,露出精壯的身軀。
“京娘,你取針來,替我背上刺四個字。”
“刺什麼字?”
“赤心報國!”
張名振這輩子最喜歡的人物便是嶽爺爺,國難思良臣,他要效仿嶽飛,背刺血字,以堅定抗清之心。
妾侍京娘便去取了針來。
“來吧!”
張名振給自己又倒了杯酒,坐在那裏由妾侍一針一針的在背上刺下赤心報國四個大字,血流一背,卻一聲未吭。
四字刺完,張名振對鏡觀看,很是滿意。
“再給我腳底也刺上四個字。”
“刺什麼?”
“反清複明!”
左腳反清,右腳複明,背上赤心報國,誓要中興大業,驅除韃虜!
字皆刺好。
張名振帶著幾分醉意,滿麵紅光的召來了家丁。
“請北使來營中相見,還有,召集營中所有弟兄們,我有要事宣布!”
石浦遊擊營中。
張名振掛劍入營,由他一手招募整訓的三千遊營兵馬,也都聞訊整隊待命。
杭州清軍大帥博洛的使者被請入營中,一路得意洋洋。
“張將軍終於肯見本安撫使了,可是已經想好了願意歸降?”
“請尊使上前來!”張名振道。
北使得意大笑,“早知如此,又何必猶豫許久,不過現在歸附,倒也不晚,識時務者方為俊傑,我就知道張將軍是聰明人也!”
張名振站立如鬆,等那北使得意的走到台上近前,張名振突然拔劍。
刀光如雪,一閃而過。
一顆好大的人頭飛上天空。
張名振解衣露背,現出赤心報國四個新刺大字。
“我,張名振,嶽飛第二,赤心報國,豈會降虜?”
台下三千軍士有些騷動,但在張名振手下心腹軍官們的喝斥下,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赤心報國,反清複明,驅除韃虜,中興大業!”
士兵們紛紛跟隨附和,聲震雲宵。
石浦鎮戒嚴,封鎖港口,全軍戰鬥動員。
老朱的船剛進三門灣,就遇到了石浦遊擊營的巡邏船隻攔截。
“來者何人?”
吳凱親自駕船上前,“我是海門吳凱!”
“吳參將怎麼來了?”
吳凱家丁隊頭不客氣的喝道,“什麼吳參將,現在我家將軍是鎮守海門總兵官掛開遠將軍印,加左都督僉事。”
對麵巡邏小船上一名軍漢不屑的喊道,“難道吳將軍已經投降韃虜了嗎,要做這韃子的海門總兵官?”
“呸,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家將軍的總兵官銜和將軍印乃是大明魯監國殿下欽封,誰稀罕韃子的狗屁官職。”
“魯監國?”巡邏船上人愣住。
“快去通知你們家張遊擊,就說魯監國親至,讓他速來接駕!”
巡邏船上的石浦水兵都一頭霧水,隻聽過潞監國,怎麼又來一個魯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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