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廷柱也不是傻子,太原城的形勢哪看不懂,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讓張集替他出麵跟馬國柱談判,爭取一些反正好的待遇。
馬國柱跟石廷柱也熟,以前在關外就已經同殿為臣了,幾番密議後,石廷柱還半夜與馬國柱在城下碰了個麵,得到了馬國柱的親口承諾。
那邊濟度兄弟倆在保定聽到消息,巴巴的又帶兵往太原回趕,結果一路奔波,剛到平型關,還來翻過泰戲山,就接到消息,太原失守了。
石廷柱非常缺德,他雖然投降,卻又擔心在韃子那的家屬族人,非讓馬國柱配合著演了一出戲。
馬國柱率兵攻城,石廷柱帶兵出戰迎敵,雙方大戰,然後城中士紳卻突然倒戈相向,開城迎敵,他本來已經殺的明軍敗退,結果太原丟了,最終腹背受敵,無奈被圍,他拔劍自刎,卻被麾下奪劍,最終被俘。
反正太原丟失不是他的問題。
是濟度兄弟倆不聽他勸說,中了明軍調虎離山之計,把本就不多的兵馬帶走了,讓明軍有了可趁之機。然後本來他拚死一戰能贏,被一些懦弱投降派給害了。
不管戲演的如何,但太原確實被明軍收複。
甚至是兵不血刃。
馬國柱拿下太原後,便迅速帶著李際遇許定國和丁啟光北上,把猩州、代州又給拿下了。
濟度兄弟倆領兵晚來一步,代州已被明軍所複,兄弟倆還不甘心的率兵來攻,可馬國柱領兵據城而守,鳥銃火炮不斷,城外還據守數個堡寨,內外相應,清軍攻了三次,都是慘敗。
結果還被馬國柱又來了個半夜偷襲,半夜裏殺的營嘯,八旗潰散,一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退到平型關一清點,十停去了七停。
而馬國柱得勝後卻也沒急著北上,自己鎮守代州,分兵把守雁門關和平型關、寧武關,然後兵分數路,回頭掃蕩山西其它府縣。
代北大同府先不管,先以太原、代州為中心,掃蕩山西其餘地方。
“可惜保定沒能拿下,馬光輝和石廷柱等守的挺頑強。”
朱以海不以為意,“韃子失了太原,那保定又還能守多久?”
“石廷柱、張集、邊大綬這些人如何處置?”
對這幾個人,朱以海很瞧不上,要麼是老漢奸,要麼是大貪,不過考慮到要安定直隸山西這些投降者的人心,他打算暫時先安撫為上。
“按原職授相應品級散官階,暫領原職,封妻蔭子,封贈先代,蔭其一子入國子監,蔭一子入講武堂,讓他們送到東京吧。”
“晉商呢?”
晉商,聽到這名字朱以海就來氣,尤其是其中代表的八大家,賣國奸商代表。
不過考慮到眼前局勢,朱以海打算再忍一忍,“之前晉商不是跟張集他們聯合起來,跟我們暗裏走私貿易這些嗎?可以繼續讓他們走私,用他們的渠道向代北、京津,以及塞外蒙古那邊走私貿易,收集情報等。”
這些奸商都該殺。
不過現在殺了卻也太便宜他們,而且有些浪費,“讓他們捐獻一筆金銀,就算暫時贖罪了,接下來就看他們表現,望好好將功贖罪。”
“朕希望他們能夠替朝廷好好聯絡一下漠南蒙古諸部,轉達下朕對蒙古諸部的善意,希望他們能夠棄暗投明,不要再替韃子賣命了。
蒙古諸部歸附大明,一定會有更光明的未來。”
特別是河套地區的鄂爾多斯部落,明中期以來,蒙古人占據河套地區,明失去河套地區後,套虜就成了明朝嚴重邊患之一,此後雖然幾經複套計劃,但最終都未能實行。
清虜滅林丹汗後,河套地區的鄂爾多斯部歸附清虜,清在此分設鄂爾多斯六旗,控製著南及陝北、寧夏長城,北至黃河北狼山、陰山的廣闊河套地區,整個河套的地區,隻有西套,也就是寧夏一帶還在中原手裏。
前套和後套都在鄂爾多斯六旗手中,兩套周圍三麵阻黃河,土地肥饒,可耕桑,東西二千裏,南至邊牆北至黃河,遠者八九百裏,近者二三百裏。
黃河百害,唯富河套。
河套既是養馬良地,也是塞上糧倉,西北除此外,再無此良地。
明朝失了河套,也就有了困擾大明的二百年河套之患,河套成了漠南蒙古南侵的大本營。
朱以海現在收複了陝北甘肅,也收複了半個山西、河北,接下來自然要開始接觸漠南蒙古,尤其是首當其衝占據著河套的鄂爾多斯部。
先通過晉商繼續跟鄂爾多斯蒙古人交易,不僅不能閉市,還要加大茶馬等貿易,要讓蒙古人離不開大明的經濟。
經濟開路,然後談棄清附明。
一步一步來,最終目標肯定是要收回整個河套地區的,這是中興立國之本,中原不能失去河套,正如西方不能失去揶路撒冷。
“派人給吳三桂送去光複山西的捷報,讓吳三桂把藍武道給朕堵死了,再問一問吳三桂,他能不能守的住,要是守不住就立馬吱聲,朕親自領兵進關來打韃子。”
從嘉靖年間放棄收複河套,到如今百年,蒙古人不斷的爭奪,最終也穩固占領了這裏,並把祭祀成吉思汗的八白室落腳河套地區。
由祭祀成吉思汗的四大幹耳朵到明代演變為祭祀成吉思汗的八白室,八白室所在部落因此被稱做鄂爾多斯。
由掌管成吉思汗祭祀的晉王,到鄂爾多斯部落首領濟農,從一開始祭祀在地漠北,到後來按傳說成吉思汗曾願在河套安度晚年甚至葬在河套,因此後來祭祀地遷到河套,鄂爾多斯部及其首領濟農也駐牧於此。
鄂爾多斯人,本就是蒙古守護諸多宮殿的部落,他們是守護成吉思汗陵寢的衛士,從成化年間移入河套,當初達廷汗時,他們也是蒙古六大萬戶之一的鄂爾多斯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