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慈和管家駕著馬車駛向布裏斯市區的火車站,春色從沿路的景色中流露出,但他漠然的任由嫩綠色的灌木,飛起飄轉於空中的柳絮略過雙眼。
馬車行駛在莊園通往布裏斯的小路。雖然進入蒸汽時代已經有四十三年,機車卻依舊不是平民能夠擁有的。所以管家就與西慈帶領眾人在顛簸的林間小路中疾馳而過。公爵喜歡清幽的精致,所以沒有將這些坑坑窪窪的小路修理成寬敞的大道。
不過這就讓亞曆克斯等人受罪了。奴隸們的身體隨著馬車上下搖晃。雕刻著哥特風格裝飾的馬車在兩隻棕色霍麥馬的帶領下疾馳著闖過森林中藤蔓的圍剿,藤條抽打著車頂,發出砰砰的聲響。
……
到達布裏斯後亞曆克斯絕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將要散架。
管家手持著車票分發給眾人,緩緩的說道:“從今以後你們就獲得自由,你們臉上的家徽代表著基德家,希望你們不要做出毀壞基德家麵子的事情。火車馬上就要到達,中間的幾個國家正處於戰爭中,火車雖然不會受到官方的攻擊,但當地的遊擊隊和革命軍會經常搶劫火車,要是能活著回到故鄉也是你們的運氣。”
隔了一會管家又補了一句:“既然你們都成了奴隸說明你們也沒什麼運氣,那就這樣,我還要回去工作,就不和你們浪費時間了。”
說罷管家就和跟隨而來的助手分別坐上馬車返回莊園。
西慈和另一名奴隸走過來摟住亞曆克斯不舍的說道:“朋友,再見,雖然隻和你共處了三年,不過我們都是患過難的朋友,有緣以後再見。”然後他順手將烏黑的頭發撩下遮蓋住奴隸刻印。他曾經也是一個自由民,但是被警察署刑訊逼供,承認了一份不屬於自己的罪名,被法官判為奴隸。
告別完畢西慈便走上火車,扭頭笑起來,亞曆克斯不知道他在向誰笑。
他沒有看著自己,眼神是飄忽的。也許是同為奴隸的眾人,也許是解脫了束縛的激動。
火車站月台上人來人往,奴隸們已經分散開來,亞曆克斯環顧熙攘的人群,已經看不到熟悉的人影。這次被賜還自由的幸運兒中,隻有他是歐羅巴人。
身著灰色長風衣,頭戴著長邊帽的亞曆克斯身形扭擺著,穿過了擁擠著想通過火車車門的人群。
亞曆克斯快步走到車窗邊的座位,將手中的行李扔到上麵做了下來。
車窗小的像是凱爾菲的畫框,那個家夥是亞曆克斯的朋友,但是他的身份卻比亞曆克斯高,他是公爵府的仆人,不過亞曆克斯因為自己特有的“研究價值”所以日子過的比凱爾菲好了許多。
凱爾菲隻是個仆人,本就不多的工資在交完了稅款,找完幾個小姐,喝完幾瓶蘇俄帝國產出伏特加後隻能買的起造紙廠的邊角料。
身為一名業餘的畫家,不能讓副業來影響自己的享受。這是凱爾斯的生活方式。
濃重的雪茄味在昏暗狹小的車廂中肆意衝撞,亞曆克斯用瘦削的手拉了拉衣領,妄圖遮蓋口鼻。既然用妄圖來形容,那就說明亞曆克斯的舉動毫無作用。
隨著擠上火車的人越來越多,火車的空間就顯得愈發不足。因為外貌年輕,並且穿著柏麗雅送給自己的高級風衣的緣故,亞曆克斯已經被多個扒手盯上。他已經讓四名手伸進自己口袋的扒手失望而歸。
亞曆克斯當然知道扒手的所作所為,隻是他懶得動而已。他對自己的價值一清二楚。如果扒手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那他們就會少禍害一個人,自己這樣也算是助人為樂把,亞曆克斯內心毫不羞恥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