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月光成了殺戮的顏色,遊竄在低垂黑暗天際與草原地平線交接處的長蛇,向著自己即將吞噬的獵物疾馳。而獵物自然是那巋然聳立於廣袤草原上的城池。
雖然外表看上去,溫圖爾庫是堅不可摧的,但他的內部早就腐朽而支離破碎。
至於聯合軍隊能否吞掉獵物,還需要時間來證明。而距離溫圖爾庫還需要五十分鍾的路程。
溫圖爾庫
一個匪徒騎士已然死去多時,他的屍體此時就像被剪刀剪下數個破洞的布袋,原本魁梧的身軀蜷縮著,傷口處像是河流的源頭,殷紅腥氣的血液便是源頭流出的河流。蜿蜒遍布身體各個角落。
晶獸皮甲依舊披掛於身——戰況太過激烈,以至於這些視財如命的官匪,都沒有時間來搜刮這價值連城晶獸皮甲和同這死去匪徒身體一樣赤紅的晶核彎刀。
這把赤紅彎刀的擁有者自然是翰墨兒,不過,現在任憑是對翰墨兒再了解的人,都無法將眼前這堆披盔戴甲的肉塊同孔武有力,囂張自傲的翰墨兒聯係起來。
被翰墨兒揭露老底的指揮官,惱羞成怒的舉起行刑斧,翰墨兒的脖子即使再粗壯,頭盔護頸再堅硬,也阻止不了自己死亡的事實。
指揮官將這個牙尖嘴利的匪徒斬首後,舒暢的笑起來。嘎嘎嘎的聲音,若是不仔細分辨,還以為是被火炮驚飛的,棲息在樹杈的烏鴉。
指揮官一向注重自己在下屬麵前的形象,但這次他實在是爽快,幹脆敞開了仰天大笑,這可是騎士!就這樣被自己斬於斧下。雖然以寡敵眾,乘人之危,但勝者為王,死掉的人那裏還有命來討論這些事?
後麵的那些雜七亂八,身受各種傷的士兵們歡呼雀躍著,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騎士!費盡了力氣,消耗了眾多人手終於除掉一個。
另一個戰團的匪徒,聽到翰墨兒臨終慘叫後,殺意更加旺盛。
盡管他們與翰墨兒這個自大,不近人情的人沒有過命交情,沒有情同手足的感情,但是他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翰墨兒都死了,他們也不能有所保留,拚命說不定有條出路。
六十多個士兵團團包圍下的匪徒,麵對著十倍於己,況且是身負重傷情況下硬生生的把這個看似牢不可摧的包圍圈撕裂一道縫隙。
指揮官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後,準確說是那套林他心馳神往的皮甲,放棄了搜刮的準備。縱使這皮甲珍惜,但現如今時間緊張,不能因為自己的貪心而拖了後腿。
指揮官轉頭看向廝殺激烈的戰團,大吃一驚,臉上浮現一絲慍惱——六十多人竟然硬生生被那些喪失大半戰力的匪徒衝擊得搖搖欲墜。
他回首衝著身後拖著沉重身體的
士兵命令道:“這些匪徒要突出包圍圈了!所有人都上!不論傷勢如何!”
剛才指揮官斬殺翰墨兒的一幕已經令這些士兵熱血沸騰,沒有那個男人對擊敗騎士不存在著向往。
“拚了這條命也要把這些入侵者幹掉!”
“不要憐惜他們!要是他們的詭計得逞了,我們的家人就無人保護了!”
剩餘的二十來號傷員一股腦奔赴戰團。
戰團內已經沒有匪徒的立足之地——那些陣亡士兵的屍體就堆積於腳下,突圍路遙不可及,阻礙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