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與君長別與君絕 章百三十一 天山之鞭刑(2 / 2)

然而,那聲聲鞭子劃破長空的聲音,在兩邊冰壁上來回回蕩,回音聲聲不絕。如鞭策著傾瑟的腦仁兒,頭痛欲裂。

傾瑟扶著額頭,閉眼又瞠眼,揮不去那種疼痛,心都縮成了一團,倒抽著幾口涼氣,問:“什麼聲音。”

團子自地上爬起來,又爬到傾瑟的肩頭上坐下,小手去幫傾瑟捧額頭,糯糯道:“那是天山的冰鞭在鞭響,娘,有人在受罪呢,你看見了麼?”

(三)

卯日星君將正上空的日頭往西趕了趕,冰層反射的光芒消減了稍許。

她是記得,執畫去幽冥境收冰棺的時候說過,有人在這天山受了七百年的冰刑。該有多大的意誌,才能七百年不磨滅。

這裏的冰刑,不光隻是抽打著肉身,同時還鞭策著元神。乃仙界少有的殘酷的刑罰。

那附有一半元神的冰棺,可是這天山受刑之人親手所鑿?那護她安然的一半元神,可是這天山受刑之人的元神?

團子見傾瑟攏著眉垂著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他沒再強要傾瑟去看清對麵的人,糯糯甕聲道:“聽執畫說,這裏的冰刑,每日午時以卯日星君拋的日頭為準,一直到夜裏子時卯夜星君拋的月頭為止。娘,被這樣鞭打,是不是會很疼。”

日頭再往西移了些許。兩麵冰壁反射出的光芒這才漸漸暗淡了下去。

傾瑟忍著頭痛,抬眼向對麵看去,卻見一道道快急如風的冰鞭時不時從眼前飄過,最終都是扇在對麵的冰壁上。

冰壁那裏,果真縛著一個人。

一身白,融入了這茫茫無盡的冰山雪地裏。

傾瑟沒說話。一世界裏,盡是滿目的白。

團子便又自顧自地說道:“聽執畫說,那人腦子有些病。好端端地自己跑過來嚐這冰鞭的滋味。而且沒人喊停,他便不會罷休。娘,你說那人是不是很受虐?”

傾瑟揉亂了團子一頭毛茸茸的發,淡淡然笑:“你想來天山見識,就是來見人受刑?”

團子雄赳赳氣昂昂:“是啊,我是想來試一試,要是我喊停的話,那冰鞭會不會停。”麵上說得滿不在乎,那眼睛裏卻載滿了哀痛,“娘,我可不可以喊停了?”

(四)

傾瑟眯著眼睛沒答話,再看了一會兒,見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腦子裏又混沌一片。她索性就拂袖轉身離去,道:“回去,這與你有什麼幹係。不要多事。”

身後小團子沒有跟上。

傾瑟走了兩步,頓了下來,側頭睨著他:“不回去一會兒本司讓執畫來接你回去。”說罷當真一個人走開了。

小團子終於忍不住哽聲大吼:“娘,你沒感覺到麼,那人意識已經很薄弱了,受了七百年的鞭刑,饒是犯下再大的錯都夠了!”

傾瑟身體猛然一顫,半晌才輕輕落落地問:“你知道他是誰對不對。”

小團子吸了吸鼻子:“知道。”

“那他是誰?”

“他是青丘的上神。他犯了錯,得不到原諒,他給你鑿了棺材,聽執畫說你是要謝他的。既然要謝,怎麼還讓他受苦!”

“當真隻是聽執畫說?”傾瑟轉身,看著小團子淚眼汪汪的模樣,蹙著眉,頭痛得厲害。

一顆顆水珠從小團子的眼眶裏滾出,他握緊了小拳頭,咬著唇十分倔強道:“全都是聽執畫說的!”

然,他唯一不用執畫告訴的,那是他的爹。

良久,傾瑟用力錘了兩下太陽穴,籲氣道:“如此說來,他倒和你是同一個祖宗。那你便去叫停罷,看他願不願意停下。”

小團子聞言,立馬雙目綻放出奪目的光彩,狠狠點了點頭,摸了一把臉,站在山巔上。衝著對麵大喊:“你個作死的——快快莫要再折騰自己——我娘讓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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