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又是趙叔弄的,仍舊把桌搬到屋前。
箭竹已腰成段,削平節,紮成幾小紮掛在木杆上晾曬。
秦子追不敢落座,隻好蹲著吃。
“你想要什麼樣的弓?”趙叔問。
“叔,真給我做弓箭啊?”
“那老柴頭把你送我這是故意的,他不會來找你了,我不能讓你在我這白呆兩年。”
“叔認識那大爺?”
“……認識,以前跟叔在一個地兒,後來給人趕車了。”
“……叔,那大爺馬術好不好?”
“好能給人趕馬車?”
“怪不得,叔,我把他趕的馬車頂翻了。”
趙叔忽然笑起來,模樣有點賊。
“你說說,坐下說。”
秦子追咧著嘴坐下。
“那天我出京城,我不會騎馬,送我出城的人非要我騎,大爺趕著馬車趕巧兒過來,我沒碰著他,他把馬車駕出道,車翻了,車裏有三個女人,賴上我了,把我扔山裏喂馬來了,我是冤得沒地兒說啊。”
“……這事啊,不冤,你想啦,你騎的是馬,他駕的是車,讓著你呢,不過叔心裏舒坦。叔給你配張弓,紫榆的,牛筋弦子。”
“紫榆是什麼?”
“樹,榆木疙瘩。”
“謝謝叔。”
“你這嘴呀,擱哪都不會吃虧。”
“謝謝叔。”
吃過飯,秦子追把碗洗了。趙叔步行出去,狗跟著走,被斥回來。
秦子追趴到炕上,想,興許趙叔說得對,那大爺是個心善的人,沒讓自己斷胳膊斷腿的,把自己送這兒來,還捎了吃食、衣物,這事怨不得他。
那這事怨誰呢?李小姐?怨不上,幾千兩銀子說不用賠就沒讓自己賠一兩銀子。
楊小姐?好像也怨不上,她白送自己衣物和馬,沒那壞心。
徐捕頭?一個小官兒。
楊公子,就是他,一個銀蛋裏孵出的銀{淫}蛆、雙重二貨。
秦子追氣了一陣、趴了一陣,翻過來,又暗自慶幸自己終於離開了京城,要不還不知那二貨會使什麼手段呢。
趙叔兩個時辰後才回來,扛著一根碗口粗、近丈長的木頭,木頭剝了皮,像是曬過很久的幹木。
黑蕎麥粑粑提著一袋木工活計,馬蛋扛著一把鋸,狗興奮了,圍著幾人跳轉。秦子追羅圈著腿到屋外迎接。
從空置的馬廄裏抬出兩個叉形架凳,抬上榆木,趙叔量了一個長度開始鋸。
黑蕎麥粑粑在屋側用石子壘了一個簡單的灶,架上屋裏灶上的那口老鍋,倒進水生火煮。m.x33xs.com
灶上,換上秦子追帶來的新鍋。
秦子追負責燒火,看她和馬蛋從空置的馬廄裏、屋裏翻找出動物皮、骨頭、動物角。
水開後把皮、骨頭、角放裏邊煮一下,倒出來拿到溪邊清洗。
秦子追另煮了一鍋水,清洗好的皮、骨頭、角倒進鍋裏,蓋上鍋蓋,用布沿鍋沿圍一圈,然後督促秦子追燒火。
秦子追聽到趙叔叫她榆花,榆花,應該是榆木疙瘩開的花,秦子追沒見過。花,應該是很漂亮的,至少很鮮豔,不會像黑蕎麥粑粑一樣。
趙叔鋸下兩根四尺長、兩寸寬的榆木條,坐到屋門口小憩。水煮少了又往裏加水,煮出的氣味比馬糞還難聞。
“這是做什麼?”秦子追終於問。
“熬膠,弓上有些地方要粘膠。”榆花說。
“這膠能粘住?”
“能,都是這樣熬膠的。”
“我們那裏的弓很漂亮。”
“你會射箭?”
“不會。”
“我就知道你吹牛。我爹做兩張弓,你一張我一張,到時咱們比比?”
“我跟馬蛋比。”
“不敢跟我比吧,跟馬蛋比,他還隻會跟狗狗玩呢,虧你想得出來。”
秦子追笑兩聲。
“你在這裏看著鍋,水少了就加水,隔時攪一下。”
“你去哪裏?”
“回家,明兒再來。跟你說,我纏我爹給我做弓好多回了,你可別把膠熬壞了,熬多久,熬成啥樣問我爹。馬蛋,回家了。”
馬蛋應一聲,狗隨在後邊送兩人。
趙叔已打好弓坯,開始做晚餐。秦子追坐在火邊,閑得無事,想,一個女孩子,學什麼射箭?又長得這麼黑,誰敢要啊?我們那,反恐精英裏打得一手好槍、好狙的女女受歡迎的很。
吃晚飯時趙叔來看了一下膠,飯後接著熬,趙叔隻說了一句“這膠,熬得越久越好,但別熬糊了,要時常加水、攪和,你能熬多久就熬多久。”
秦子追熬了一夜。深夜的秦嶺著實有點可怕,幸好有狗狗陪著,狗一叫秦子追總要心驚肉跳地站起,馬場旁的菜地、作物地裏不時有動物來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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