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進屋換衣服,幾人到灰燼裏翻扒,隻找到燒剩後的箭頭,壓在棚頂垮塌下來的濕草裏。草上的雪融成水了,一抓一手黑炭。
懷懷幾人是在馬場蹭的中飯,趙叔問起阿追,幾人隻說垛垛在姥爺那。
吃過飯,趙叔看著幾人又鬼邀伴樣往山凹口走。
秦子追已經醒來了,一臉茫然的神情,敷在他額頭上的洗臉布到了姥爺額頭上。
姥爺說“妮妮,你去趟京城,找楊小姐來,就走。”
榆花把衣褲扔給秦子追,也不等他,幾人回到馬場,榆花遛馬出山凹。
白日懷懷、梗梗、望弟、悔來和阿追伐木重新搭箭棚,也都不和他說話。阿追頭低著,也沒個想和她們和好的意思。興許是知道闖禍了,心裏難受。
吃午飯時趙叔問:
“妮妮怎麼沒來?”
“叔,上次我妹和榆花說好的,讓她年後去趟京城,我爹有賞銀。”楊公子說。
“冰天雪地的不能晚點去麼?也沒個人陪她。”
秦子追頭低著,知道是在說自己。
“也沒個東西防身的。”
楊公子指指牆壁,趙叔看掛弓箭的地方空了。
懷懷、梗梗、望弟、悔來沒在這蹭飯。
四個強妮子不在這蹭飯吃,趙叔感覺怪怪的。
箭棚比原來的箭棚搭的要大,樹伐下來,砍掉枝葉,再拖到馬場裏。
秦子追去姥爺那自己打製了一些碼釘、鐵釘。
立柱、橫梁沒開榫頭,直接用碼釘釘住;竹剖開,壓破成竹席那樣的平塊兒,鋪到棚頂,再用鐵釘、樹枝壓實。
最後是往棚頂糊泥巴,泥巴裏參合了麥稈段、枯草段。秦子追糊一陣便下來烤一陣火。
棚頂還沒糊好榆花就回來了,楊小姐乘著轎,由蝶兒、兩名武從陪著。
秦子追賴在棚頂不下來。趙叔又有點沒搞清狀況。
楊小姐下轎,由蝶兒攙扶著到趙叔跟前,說:
“趙場主,又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楊公子聽話著呢。”趙叔說。
“我在馬場要小住幾天,向門姥爺請教風水上的學問,不知趙叔…...。”
“高興、高興。”趙叔堆起笑臉。
楊公子從車裏拿出弓箭分給秦子追、懷懷、梗梗、望弟、悔來。
房間清理出來。
午飯時懷懷、梗梗、望弟、悔來又蹭在這裏。
然而楊小姐沒出來吃飯,飯菜由蝶兒送進房裏。
飯後蝶兒說:
“阿追,我家小姐有話問你。”
秦子追隨蝶兒進楊小姐的房間,坐在楊小姐對麵,頭低得隻看見一腦戳起的頭發。
榆花、楊公子領懷懷、梗梗、望弟、悔來去整理還沒完工的箭棚,武從被幾個女孩子慫恿上棚頂糊泥巴。
蝶兒坐在側麵,把紙、墨、筆、硯一樣樣拍在桌上。
“阿追,你怎麼知道大唐會有一場戰亂?”楊小姐問。
“說。”蝶兒催促。
“聽我戲班裏的師父說的。”秦子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