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在紫雲峰坐了十幾天搖搖椅、木馬,秦子追跟他混得賊熟。
十幾天後闖山的道門基本不來了。
這事,應該是平息下來了。
師兄師姐們開始到各自的山頭撐山,大師兄雖然沒答應藎簄一門插手紫雲一門的事,但的確是藎簄一門當了這事,保全了紫雲一門。
答沒答應,已成既定事實,將由髭暘接管。由髭暘一門接管後,紫雲一門就改成髭暘一門了,大師兄降為髭暘一門的弟子,仍去撐山。
不過現在撐山,心裏踏實多了。
紫雲峰上,髭暘真君派了一個弟子來,年紀有點大,也瘦瘦精精的。在道家時代的道場瘦瘦精精的人多,瘦瘦精精的老人更多,這可以解釋為:人老了,對蛋白質的攝入少了。
蛋白質,藏在肉裏。
天天喝根莖糊糊,實在難喝。
秦子追閑下來了,除了打坐、搞吃食、帶師父玩,沒別的事做。
在人前,不能再叫師父了,小師姐給師父取了個名字:籩溈(辨為)。
兩人叫師父“籩籩”,老人喜歡嬰兒,有時也帶師父玩,也叫師父“籩籩”。
但老人不喜歡秦子追,這點秦子追能感覺出來。
老人來後的幾天,秦子追便被派去撐山。
秦子追是接替七師兄的山頭,三師兄、四師姐道隕後,五師姐、六師兄、七師兄往前挪了兩個位置。
撐山也是有規矩的,按位依次排下來,這樣別的道場闖山不會弄錯。
秦子追背著幾件衣服,步行到六師兄撐過的山頭。
山頂是一塊大坪,大坪中央一間石屋。秦子追推開門,屋裏一個睡台。睡台上一個坐台。睡台對麵的屋角擺放著炊具。
屋子中間,一張木質桌,桌上擺放著茶具。
秦子追把衣服擱床上,想不通老人為什麼不喜歡自己。自己不就黑點嗎?黑點又不是罪。
不過秦子追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如果沒人來闖山,他倒希望這樣自由自在過下去。
每天除了打坐、找吃食,基本沒事幹。
然而秦子追有了新想法,既然回不去,急也沒用,還是隨遇而安好。
在找吃食時,他掏了一窩鳥仔,鳥仔長碎羽了,沒長碎羽的地方肉紅紅的。
秦子追舍不得吃,便做了個窩,把鳥仔養起來。
一段時間後,小師姐岐姬來看秦子追,秦子追在一個木屋裏喂鳥仔吃蟲子,一腦的頭發在腦頂用一根布條束著,披在肩背後,沒束到的發竄得有兩個頭大,嘴裏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咯咯、咯咯(雞叫聲),天天生波波(雞蛋)。”
木屋裏很臭,岐姬倒頭往屋裏看了一下,幾隻小“杜拉”(原始話語,意為一種鳥)圍在師弟身邊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