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貴的媳婦兒姓蘇,叫蘇蟬,是個比男人長得還壯的女子,但心卻很細。
那天舒家發生的事情,雖然她沒在場,但後來她卻是聽周富貴說過的。
一來到封家,蘇蟬就先拉著舒燕到一邊,背著封景安問:“大丫,你老實告訴嬸子,你是真心要嫁給景安的不?”
“嬸子可跟你說啊,這做人不能沒良心,你不能脫離危險了就心大地想跟景安撇清關係。”
“嬸兒,你怎麼會這麼問?”舒燕微眯了眯眼,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她到封家這些日子,可都沒踏出封家門半步,怎麼她就心大想跟封景安撇清關係了?
蘇蟬狐疑,“別管我為啥這樣問,你就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那個想法就成。”
“當然沒有,嬸兒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謠言?”舒燕哭笑不得。
蘇蟬眼睛一瞪,拍了大腿一掌,怒道:“肯定是方芥藍幹的!”
“這幾日,村子裏總有人傳,你成功帶著弟弟跟舒家斷絕關係之後就不想跟景安成親了,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合著根本就是有些人見不得別人好!”
“嬸兒別生氣,這沒譜的事兒呢,說不定不是我二嬸。”舒燕倒是沒想到這幾天外頭竟然傳了這樣的謠言。
封景安每日裏出去尋摸木頭,肯定聽說了,可他怎麼都沒跟她提過呢?
是不在意,還是……
“不是她還有誰?整個小元村裏就屬你二嬸巴不得你不好!”蘇蟬也沒證據,但除了方芥藍,她還真想不到別人。
舒燕回神笑了笑,“沒事兒,嬸兒也別生氣,等我跟景安拜了堂,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是這個理兒,大丫你放心,嬸子一定幫你們把這成親辦妥了!”蘇蟬拉著舒燕,就開始商談成親事宜,隻要大丫沒那個心思,外頭說得再凶都沒用!
舒燕愣是被她叭叭叭,叭暈乎了。
說好的條件不足,隻是簡單地走個成親的儀式呢,怎的到了蘇嬸這兒,聽起來就那麼複雜了?
“停一下,嬸兒,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些東西是必須的?嬸兒也知道,我們家……”
“景安沒跟你說?”蘇蟬眸底劃過一抹錯愕,那些東西可是景安自個兒說一定要有的。
舒燕茫然地搖頭,“沒有,嬸兒,這些都是他說要的?他哪來的銀子置辦?”
封家除了長草的菜園子,啥也沒有,鍋碗瓢盆都是村長借給他們的呢,飯都快吃不上了,封景安成親還要有三媒六聘?
“這我可不知道,反正景安是特地找我這麼要求的。”蘇蟬不是沒勸過,但封景安堅持,她勸不動,隻能照辦。
舒燕扶額,“嬸兒,今兒個您先回,待我問清楚他咋想的,再請您過來。”
“好好說,別吵架啊。”蘇蟬不放心地叮囑,就怕小兩口親還沒成,就先吵了個不可開交。
舒燕再三保證地將蘇蟬送出了封家門,扭頭就去找封景安。
封家以前靠木工技藝掙錢,封父為了方便,起房子的時候特意留了一間房,用於專門放木頭,做東西。
封景安此時就在那間房裏,舒燕徑直走了進去。
“你咋想的?為何要蘇嬸兒按照三媒六聘的規矩來?你有銀子嗎?”
“沒有。”封景安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舒燕,“但我很快就能賣出一批桌椅,換得的銀子辦婚事綽綽有餘。”
舒燕沒好氣地瞪了封景安一眼,“綽綽有餘也不行,你沒見家裏什麼都沒有嗎?成親就簡單拜個堂就好了,何必費那銀子?”
他有銀子不先考慮著生活,反倒要用在成親這等地方,難道是覺得太簡單了,虧欠了她不成?
舒燕嚇了一跳,不會真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你……”
“成親,三媒六聘是規矩,不聘而奔者可是妾,你樂意?”封景安仗著舒燕聽不懂,嚇唬她。
舒燕無言,得虧她不是原舒燕,否則還真得被封景安給嚇住了,畢竟也沒人跟舒燕說過這樣的道理。
不過,她不能讓封景安覺得她懂。
“什麼妾?雖然聽不太懂,但我約摸明白你啥意思,當初你替我出了那二十兩銀子,那對於我來說就已經是聘禮。”
“那不能相提並論。”封景安擰眉,那銀子給要債的拿了去,怎麼能算是聘禮呢?
舒燕長籲了一口氣,“反正我不管,要麼別提什麼三媒六聘,要麼我就不嫁了!”
“你!”封景安頭疼,“可這樣簡單的拜堂,就……”
“就什麼?你若覺得虧欠,就用你的手藝給我做個小玩意兒便是。”舒燕憂心忡忡,“你不通曉生活日常,不知銀子貴賤,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