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相當於是被混子給拆了,沒法繼續使用的小推車,舒燕臉色僵了僵,眼神也不禁飄忽起來,她要怎麼告訴封景安,差一點她就又要負傷回去見他了?
“你們還好意思說!若不是老夫和畢壽帶著衙役到的及時,你們現在看到的就不是眼前這個沒缺胳膊少腿的舒燕了!”聞子珩沒好氣地白了封景安一眼。
舒燕眼睜睜看著聞子珩把事兒給捅了出來,整個人忍不住就往後退了兩步,她原本是想找個合適的理由糊弄過去的,但萬萬沒想到她還沒想出合適的理由,事兒就被聞子珩捅出來了。
“怎麼回事,嗯?”一見舒燕心虛往後退的樣子,封景安落在舒燕身上的目光登時就變得危險了起來。
舒燕避開封景安的目光,吞吞吐吐解釋:“就是,就是在東西快賣完的時候,突然冒出了幾個搗亂的人,小推車被他們踹壞了。”
“我親手做的那些東西也都被踩壞了,那些東西再簡單,也是我親手做的,他們二話不說就給踩壞了,實在是太過分了!”說著說著,她自個兒還委屈上了。
賣剩下的那些東西要是沒被那群人給踩壞,她還能多賣些銀子呢!
舒盛扶額,完了,姐姐又開始了。
“呃,那什麼,人沒事就好,你說是吧景安?”齊球球訕笑了一聲,打圓場,同時拚命地向舒燕使眼色。
一息後,舒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腳下又謹慎地往後退了兩步。
糟糕,代入方才情景,情緒過於外露,景安肯定要罵她了!
“你……”封景安深呼吸,上前不容反抗地抓住舒燕的手,卻沒再把未盡之語補完,而是轉眸看著聞子珩和畢壽頷首。
“抱歉,家事需要處理,在下告辭。”言罷,邁步帶著舒燕往小院方向走,連小盛都顧不及了。
齊球球隻好對著聞子珩兩人笑了笑後,伸手招呼舒盛一起回去。
“有人來搗亂,你怎麼就不知道跑回家叫我們呢?”
“等我跑回去叫你們,姐姐早就被那些人給撕了!”
……
“剛才那個,似乎也跟宋子辰有著極大的仇怨。”聞子珩點到即止地瞥了畢壽一眼,就抬腳走到夏毅身邊,問:“你爹娘跟長姐的仇不日便可報,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夏毅悄悄攥緊雙拳,避開聞子珩的目光,“還能如何?親眼見到宋子辰去跟我爹娘長姐賠罪之後,繼續活下去啊。”
這幾年過來,他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正夏家就剩下他一人,等仇報了,他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了,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聞子珩眉頭一皺,“怎麼活?繼續以乞討為生?你這樣想過你爹娘對你的期望沒有?”
“我相信我爹娘會很希望我好好活著。”至於怎麼活不重要,夏毅抿唇轉身就要離開。
聞子珩哪兒能讓夏毅就這麼離開?立即就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了夏毅的手,不顧他反抗地將他拉到了柯有為麵前。
“聞老你這是做什麼?”柯有為突然覺得不妙,腳下一動,做好隨時離開的架勢。
可惜,被聞子珩一眼瞧破,下一刻他懷裏就撞來了一人,不是夏毅那個髒兮兮的孩子是誰?
柯有為臉色變了變,把撞進懷裏的夏毅扶正站好後,立即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善地看向聞子珩。
“聞老這是打算強買強賣不成!?”
“瞧你這話說的,夏毅那可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買賣呢?”聞子珩狐狸似的笑了笑,“老夫聽說柯老最近有意收徒,繼承衣缽,您看這小子怎麼樣?”
“他沒家沒親人,你沒成家沒兒子孫子,你把他收了,百年後你駕鶴歸西了,他還能替你摔盆子,給你送終,這多好的事兒,你說是不是?”
柯有為:“……”
盡管聞子珩話裏話外好似都在替他著想,但他就是有種聞子珩是在嘲笑他沒成親沒兒子沒孫子,百年後無人給他送終的感覺。
“老夫的生前身後事,不勞聞老操心,告辭!”柯有為利落地抬腳離開,想讓他負責安排夏毅的後半生,聞子珩他想得美,也不看看他願不願意!
聞子珩把夏毅往柯有為離開的方向推了推,鼓勵道:“愣著作甚,還不快追上去?門,老夫已經替你叩開了,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當然,若你想這一生都庸庸碌碌的活著,一事無成,也可當老夫什麼都沒說。”
夏毅眼睛亮了亮,如果能拜入柯老的門下學醫,爹娘該是高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