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深怕北迦看見了他會不高興,情緒再次激動,總是偷偷摸摸的去醫院,遠遠的站在病房外看著。
奇怪的是,北迦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在醫院,路南深怕她做傻事,特地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敲了好長時間的門,無人回應,跟左鄰右舍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中途回來過一次,就再也沒出過門,還說看見祁溪推著行李箱出去過一次。
路南深破門而入,發現地上有血跡,立刻打電話報了警。
北迦醒來的時候,手和腳被套上了厚重的鐵鎖,輕輕的移動,都會發出刺耳的響聲,她走了幾步,鐵鏈的長度隻夠她在一米左右的活動範圍內。
一晚上,她嚐試了無數次,鐵鏈堅若磐石,終於疲倦的蜷縮在角落,雙手抱住膝蓋,目光呆滯,手腕腳腕被勒出紅血印,觸目驚心。
周遭安靜極了,沒有車輛經過的聲音,也沒有蟲鳴聲,門和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隻有月亮從窗戶外傾瀉而下。
也不知道祁溪接下來會做什麼,起碼路南深這次沒有被卷進來,她很慶幸自己在醫院放下狠話,估計他這輩子也不會想見她了吧。
第二天,北迦才看清楚,自己被關進了一個小屋子裏,估計是個天台屋,四周陽光很充足。
等了中午,門突然打開,祁溪將門重新鎖上,手裏拎著飯盒。
那張清瘦的臉埋在光照不見的陰影裏,脖子被光襯很長很細,隻是動了動嘴巴:“我想喝水。”
祁溪聞言照作,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跟前,將杯子湊到她嘴邊,喂給她喝。
水喝了一半,等祁溪放鬆警惕,北迦發狂似的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住手指虎口處,就像一隻猛獸一樣狠狠地咬住獵物,不鬆開。
祁溪疼得仿佛失去了知覺,眼裏冒起火星子,一把將人推開,水打翻,玻璃碎了一地。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腳下踩著碎玻璃片,仰靠在牆上,發狂一樣的哈哈大笑,“你難道想囚禁我一輩子?”
祁溪沒理她,拿起掃帚將碎玻璃打掃幹淨,接著又若無其事的重新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跟前,微微俯下身,“來,這次別灑了,慢點喝。”
“你想這樣伺候我一輩子。”北迦將頭撇到一邊。
“聽話,喝水。”祁溪甚至好脾氣的說道,北迦就像一灘死水一樣斜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祁溪臉色突變,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強行把水灌進去。
北迦猛地咳嗽了幾聲,水都被嗆了出來,眼裏泛起淚花。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祁溪放下杯子,往光下站在,直視著太陽,又拿手擋了擋,好似在呢喃細語:“北迦,我們離開這,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北迦突然狂笑不止,祁溪回頭看著笑,笑聲裏充滿諷刺,她倏地收住笑聲,“你以為在演戲呢,你是佟笙,可我不是什麼女主,你要麼殺了我,否則我會讓永世不得超生。”
佟笙是他之前演過的角色。
祁溪恍惚間,想起他之前拍的那部劇,女主和男主最後兵戎相向,女主丟盔棄甲,死在他懷裏。
祁溪緩過神來,換成蹲在她跟前,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北迦,你得乖乖聽話,你媽,還有路南深的命都拴在你手裏了。”
而後,祁溪看著她乖乖吃完飯,又離開了。
太陽慢慢照到她腳下,她伸手虛無的抓了抓陽光。
片刻,從腳底下拾起一塊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