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
好聽到他虎目含淚。
三道黑線攜風裹雨,飆舉電至,驟然臨空。
中間一位威猛的將領手中虎頭裂天槍朝天一豎:
“蒼龍。”
一聲令下,三條黑線急速向兩翼散開。
一字長龍陣。
裂地飛翼馬的長翼在空中扇出陣陣烈風。
一道黑色防線懸停在半空。
黑色的甲騎鎧散發出滔天的殺意。
每個人就是一道獨立的防線,堅不可摧,勢如破竹!
一千多人的一字長龍陣,蓋壓五裏地的長空。
竟有百萬大軍的蓋世威壓。
戰場在這一刻靜止了一瞬間。
雙方都在驚異的猜測,這是哪裏來的天兵天將。
遠處的烈焰斑虎和赤血雲豹,麵麵相覷。
“這是哪支部隊?”
“別管他哪來的,就千把個人,也想撼動咱們的攻勢。
人族真是托大。”
“別掉以輕心,說不定他們身後還有援兵。”
“大帥說會拖住他們。
等援兵到了,咱們應該衝進去了。
我們還有一半多的兵力,問題不大。”
兩人說話間,司隸重騎已經開始了第一攻擊波。
火符雷符冰符,一出手就是高階攻擊符。
密集的攻擊符立刻就炸出來一條臨時的隔離帶。
後麵的獸兵來不及銜接上前麵的隊伍。
進入城牆裏的獸兵很快被情緒激昂的守軍屠戮一空。
陣線上的將士稍稍喘口氣,感激的看向空中殺氣騰騰的黑色軍團。
“那是傳說的監察公署的司隸重騎。”
“那戰馬真是凶惡。”
“再凶也不衝著咱們,你怕啥。”
米一峰俯瞰地麵上潮水般望不到盡頭的獸兵,震撼的有些恍惚。
這就是戰爭?
烈陽。
戰場。
屍山血海。
這幅畫麵像用烙鐵烙過一樣,隻一刹那間印入了腦海深處。
體內腎上腺素急劇飆升,血管裏的熱血開始滾滾沸騰。
一股原始的與生俱來的血性被喚醒。
刺激得他想站在馬背上仰頭長嘯。
自古沙場最無情,吸盡男兒百萬軀。
但沙場的魅力,卻令男兒霸氣豪生。
戰場是男人的世界,是雄性角逐的血色天池。
是男兒展示血性和勇氣的天地。
長城上王朝的戰旗獵獵飛舞,米一峰思緒在飛揚。
前赴後繼奔跑衝鋒的獸兵震起煙塵如霧。
就這塊小小的一方天地,將埋葬數百上千萬的生命。
都在爭奪什麼呢?
食物?財物?生存空間?統治權利?
那些圍著樹枝葉赤手空拳的獸兵應該是最底層的。
圍著獸皮拿著木棍的是上一層的。
穿著人族的衣服拿著兵器的是高一層的。
還有更高一層的是在後麵驅使他們衝鋒賣命的。
萬靈都有自己的生存秩序。
這個秩序隻為極少數人服務。
什麼是獸族和妖族的道?
他們求道不求法嗎?
他們一輪又一輪的淨族戰爭,是在無可奈何的求法麼?
米一峰體外又開始彌漫起薄薄的氤氳霧氣。
……
“射。”
秦鳴大聲喝令。
重騎監兵齊齊端起連弩機。
一陣箭雨射出,將衝進隔離帶的獸兵射倒一片連一片。
小巧的箭弩會穿透數個獸兵的身體。
弩頭上都塗有麻藥,遇血即發揮藥效。
畢竟司隸重騎是監察公署對內的武裝力量。
是以鎮壓為主而不是以屠殺為主的。
一片一片失去戰鬥能力的獸兵被後麵衝上來的同伴踩成了肉泥。
秦鳴大槍一揮:
“二隊裝弩,一隊衝鋒。”
一字陣每間隔一人就退後一人。
兩隊各五百騎,一百親衛隊做預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