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將營好些天沒有動靜了!近些時日,對麵將帥神勇,叫他們連吃好幾個敗仗了。
“少主!”掀開簾帳走入帳內的將帥對著坐在主將營中的人抱拳施了一禮,開口問道,“接下來我等怎麼做?”
雖然承認技不如人有些難堪,可對麵將帥的用兵確實有些詭譎莫測,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前後變化之大,恍若換了個人一般。
接連的敗仗確實有些動搖軍心了。
麵對不安的將帥,坐在正中主位上的楊衍這些天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無妨!”他說著伸手向上指了指,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天,也在幫我!”
……
……
這樣的滴雨未下很快在長安城中引起了議論,雖說隻是百姓私下的小聲議論,可話既然說了,還告訴了旁人,便不定能守住了。
很快,鍾會便帶著人出現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裏,開始抓起了私下議事的百姓。
幾個百姓被官兵從家中拖了出來,帶上枷鎖、押上了囚車,開始大聲喊冤。街道旁香料鋪子的老板探頭偷偷往外看去。
抓人的官兵似是忘了堵人嘴了,任那百姓高呼:“我不曾!我不曾私下議事啊!”
“不曾?”抓人的鍾會聞言卻是莞爾,“那‘陛下無道,老天也不容’這話是誰說的?”
鍾會笑著頓了頓,不等被抓的百姓開口,又道:“‘前年就是如此,今歲亦如此,可見老天也看不過去呢!’這話又是誰說的?”
一席話說的喊冤的百姓啞口無言。
“帶走!”鍾會揮了揮手,道,“再去下一家!”
這些時日,憑借不斷“抓人”,整個長安城對這鍾閻王早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抓完百姓抓官員,抓完官員抓百姓,成日不是在抓人,就是在抓人的路上,就連京城各部衙門的主管官員都對此怨聲載道。
才抓完人,正要離開,一輛馬車便朝這邊衝了過來,直至鍾會麵前停了下來,刑部尚書從馬車裏下來。
“鍾會!我這刑部大牢裏頭都人滿為患了!”刑部尚書找到鍾會,想要他適可而止,“一間大牢裏蹲六個成年漢子,吃喝拉撒都在裏頭解決,你覺得可行?”
鍾會抬了抬眼皮,雷打不動的搬出陛下來:“我奉聖命行事,大人若是有意見不若去尋陛下收回成命!”
刑部尚書被這一席話堵得頓時一噎,能讓陛下收回成命的話他早做了,若是有用用得著來尋鍾會?
隻是就這般空手而歸到底有些不甘心,是以想了想,道:“我這刑部衙門大牢滿了,你抓的人莫要再往我這裏送了。“
鍾會卻翻了翻手裏的冊子,道:“大理寺衙門大牢裏一間牢房呆了八個,你這裏尚有餘地,且再借我用一用!”
刑部尚書:“……”
看著啞口無言的刑部尚書,鍾會倒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道:“老大人,寬心些吧!你便是參了我,叫陛下將我舍棄在一旁,還會有下一個‘鍾會’的,大人不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作未見便是了!”
刑部尚書瞪了他一眼,氣的胡子吹了吹,轉頭拂袖而去。
看著無可奈何離去的刑部尚書,鍾會大手一揮:“把人送去刑部大牢,再去下一家!”
一行人出了巷子,從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招搖過市,而後向另一處民宅行去。
待到這群人轉入巷子,看不到身影了,香料鋪子老板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轉頭看向身後的人,道:“那鍾閻王走了,你可以出門了!”
這鍾閻王如今所過之處幾乎可說是寸草不生,便是原本在街上走著的行人,看到鍾閻王前來,也早提前躲入路邊的鋪子裏避讓了,唯恐撞上他莫名其妙的被抓了。
走出來的春媽媽給了他兩個銀錢,向他道了聲謝,這才出了門,向渭水河畔走去。
渭水河畔,京兆府尹的官兵依舊圍著那連接在一起的花船,不讓等閑人靠近。
春媽媽頂著日頭在岸邊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人,被人帶到了官兵那裏,一番搜查之後,才被允許登上了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