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男生問題中的“這裏”指代這個瞭望台的徐來一愣。
女生瞬間會意男生的用意,不答反問:“你以後會成為物理學家嗎?”
男生隻是輕笑:“有高人給我上過課,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我想去做的事情,我都能夠去做。”
“為什麼這會被歸類為想卻不一定能做的事?”徐來微微回頭,帶幾分好奇看向男生的側影。
幾乎想要脫口而出的,是“因為我不知道,一個有可能窮盡一生隻為驗證一個難辨真假的理論,在浩瀚的星河中對著某一個肉眼難辨的微弱光點觀測了一輩子卻徒勞而返,最終一事無成的潦倒教授,能不能養得起他的小姑娘。”
但是,即便任清風認真地這樣想,在當下,卻自知不能這樣說。
短暫地思考了片刻後,男生換了更加隱晦的方式,淡淡開口:“因為除去這個,也還有很多我想也能去做,並且恰好從現實角度講讓生活更加輕鬆愉快的事。”
“比如?”女生平靜地挑眉,像男生一樣隱晦地循循善誘。
“比如,成為醫生,成為律師,成為精算師,或是成為Quant。”第一次,任清風覺得女生的目光犀利到令他所有的心思無所遁形,難得遲疑。
女生也似乎停下來思索了片刻,認真地看了男生一眼,忽然恢複了慣常調皮的笑意:“任清風,那位高人給你上過幾次課?”
“五次。”男生微眯起眼睛,沒有絲毫猶豫地回應道。
“那麼,你還要虛心聽第六課,第七課和第八課嗎?”
這個語氣讓男生一陣不明緣由的心跳加速:“求之不得。”
“第六課是,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任何一個絕對輕鬆愉快的工作。”
“第七課是,1000個人裏麵也許有50個可以成為醫生,50個可以成為律師,20個可以成為精算師,5個可以真正玩轉華爾街,但是,有興趣並且腦子好使到可以成為理論物理學家的,可能剛好隻有1個而已。”
“第八課是,比起追名逐利,人生在世的最高境界是有勇氣和膽量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
徐來溫柔而了然地看著這個慎重將自己考慮進未來的男生,幾乎想要繼續脫口而出的,是“我有手有腳拒絕被包養,比起這些浮雲,我希望你像當初站在打工子弟小學的講台上一樣,像剛剛講起那些深奧的物理學概念時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直一直閃閃發光。”
可是,最終,徐來隻是選擇了一個更加咄咄逼人的方式,淡淡開口:“任清風,你恰好有足夠好使的腦袋,興趣,和膽量,那麼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能去做?”
男生在呼嘯的風中整理好繁雜的思緒,靜靜地伸手,將女生被吹得淩亂的頭發一綹一綹耐心而溫柔地別回耳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倒是真沒想過,”女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忘記了男生此時的動作似乎過於親昵,忘記了應該擺出那個不動如山鎮壓邪祟的笑容後退半步,“不過,雖然能力有限,但我想嚐試的事情太多,所以,很可能每件都會不怕死地試試看,然後全部不幸以慘敗告終,成為一個優秀的啃老族。”
“很好,根據高人的理論,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男生微揚的嘴角盛滿溺寵,略微的停頓後,“徐來,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你可以回答我最初的問題了嗎?”
“我的回答重要嗎?”
任清風的笑意擴大,不再追問,重新將目光放回了廣闊的蒼穹。
不重要,無論在東部,西部,或是中部。
重要的是,他的未來會在她在的地方,並且,通往唯一一個確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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