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到後麵隻剩兩件小衣蔽體,施喬兒是涼快了,但沈清河一身的汗,本就白皙的膚色更是晶瑩,在昏暗中閃著細光。
捏著扣子的指尖,如玉的白中泛著灼熱的紅。
注意到沈清河回去後仍是和衣睡下,施喬兒抓著鴛鴦戲水的朱紅錦帳,小心張望,道:“你……不熱麼?”
沈清河翻了下身,頭朝裏,背對著她,溫聲道:“不熱。”
聲音依舊彬彬有禮,但透著些許慌亂的局促。
他在撒謊,他要熱死了。
不僅熱,還……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念頭在心裏滋生。
早已過了弱冠的年紀,沈清河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就是對自己有些怒其不爭。
畢竟清心寡欲多年,滿腦子裏除了撰寫典籍再無其他,他亦是將那當成此生必要完成的使命,必須時刻謹記在心。
但在此刻,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了。
隻有少女含羞帶怯的模樣在腦海中分外清晰,揮之不去。
沈清河心中湧出莫大的愧疚,不僅覺得對不起自己過去立下的決心,還覺得對不起施三姑娘。
他到底是唐突了她,哪怕隻是在心裏。
而在榻上的施喬兒,見一問話,沈清河就轉過去背對她,隻當是她今晚太麻煩招人厭煩,一時沒能忍住,撲到被子中繼續垂起淚來。
窗外傳來鳥叫與蟬鳴,施喬兒慢悠悠睜開眼,感覺現在的天色離日上三竿還早著,便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但緊接著,她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成親,並且這是嫁過來的第一天。
施喬兒腦子瞬間清醒了,身子彈起來伸手便往身上套衣服,手忙腳亂到淚花子都要急出來了,張嘴大喊:“四喜!四喜!”
四喜匆忙推門而入:“怎麼了姑娘?”
施喬兒聲音打顫:“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都不叫我一聲,我還得去給婆母敬茶,還得到廚房做飯,現在肯定來不及了!怎麼辦呐!”
四喜忙上前摁住她的手,安慰道:“姑娘不要急,姑……啊不對,沈先生一早就交待過奴婢了,說老夫人平日早起時分不喜打攪,讓奴婢不必太早將您叫醒。”
說完四喜的眼神在施喬兒身上繞了一圈,笑盈盈的,壓低聲音道:“瞧著沈先生那麼貼心,想必是昨晚把您折騰太晚,心裏過意不去呢。”
施喬兒懵了下才了然四喜的意思,麵上當即浮上一層嫣紅,氣得錘了下床榻道:“你別亂說,我們昨晚沒……沒有那個……”
四喜呆了,“啊?”了一聲道:“不會吧?這沈先生不過比姑娘你年長幾歲,怎麼身體這就不堪用了?”
施喬兒又急了,紅著臉替沈清河解釋:“哎呀,不是他的問題,是我,我……我不願意。”
四喜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了施喬兒一眼,歎氣道:“姑娘,你糊塗啊,洞房花燭那麼好的時候你都不讓,那往後你二人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邁出這第一步啊?”
施喬兒一聽,感覺問題是有些嚴重,頗有些後知後覺的擔憂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那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