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的眉頭皺了起來,難以理解她怎麼會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但心中決心一下,果斷說:“我若說願意,你今日會跟我走嗎?”

施喬兒:“不會啊,你半點行動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騙我。”

朱啟:“……”

怎麼感覺一段日子沒見,這丫頭莫名機靈了許多。

“表哥。”施喬兒又喚了一聲,語氣柔和許多,帶著懇求的味道,“放我出去吧,四喜找我肯定快找瘋了。”

朱啟沉著臉,像隻泄了氣的獅子,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已經不知再用什麼方法才能留住她。

直愣了很久,才僵硬著側過身子,給裏麵的人讓出一條路。

看著施喬兒離去時的背影,朱啟雖在努力克製,但還是不覺攥緊了拳頭。

外麵,此時四喜正在哭著跑回國公府搬救兵的路上。

施喬兒追了好長時間才把人追上,氣兒都要累斷了。

四喜一看見她,哭更厲害了,幾乎要癱在地上道:“姑娘你去哪裏了嘛!你想要嚇死奴婢啊!要是把你看丟了,奴婢這條小命也別想要了!一條繩子了結了算了!”

施喬兒伸手去打她嘴巴,上氣不接下氣道:“瞎說什麼話呢,我不就是……就是,就到附近溜達了一下而已嗎,又不是被人拐走了,多大點事啊,快別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起來回家。”

四喜起來,通紅著一張臉,抽抽噎噎道:“你先答應我,以後不準再上街了!我今日真的差點就瘋了!”

施喬兒無奈點頭:“好,我答應你便是。”

真是夭壽了,有生之年居然還有她施老三倒過來哄別人的時候。

不過即便四喜不提醒,施喬兒一時半會也不敢再出門了,就看今天這個架勢,鬼知道朱啟什麼時候又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她可不想再被捂嘴拖走一回。

夜晚,戌時二刻,城外私塾。

放學多時,學生早已走幹淨,隻剩下忙著灑掃的猴兒,和正在燈下批改學生當日作業的先生。

猴兒手上不閑著,嘴也不閑著,叭叭道:“先生,讀書到底圖的是什麼呢?有些人一個字不認識,家裏卻不缺錢不缺糧,有些人滿腹經綸,卻連飯都吃不起。顧公子讀書厲害,狀元都考上了,可每天也是過得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就下來了。我真是不懂,橫豎莊稼又無需文章做肥料,每日裏識那些字,到底為的什麼呢?”

沈清河聽著,開始並未言語,直到批改完當下一人的作業,方道:“你到後麵看看菜的長勢如何。”

猴兒“哦”了一聲,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放下掃帚過去了,回來之後說:“長得很好,種子才撒下去沒兩天就冒頭了,約過不了多久便能摘下煮粥了。”

說完自己也意識到奇怪之處,撓著頭,上前疑惑道:“可大雨才剛停不久,別人家地裏都是種什麼不出什麼,怎麼偏我們後麵的這片小菜園依舊喜人,而且土壤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沈清河依舊批著作業,頭也不抬:“自己想想,那段時間即便天降大雨,我是否讓你們依舊鋤地,從未中斷過。”